我看了竹子的文章,感慨又有點好笑。可能是我給她時間太短,她很多東西沒有寫清楚,隻有我還能看出點名堂來,所以才想寫這篇文章的。
和竹子第一次見麵其實不是在禮堂,我一直沒有告訴她,因為她從想不起要問!
在禮堂見麵之前,我已經見過她三次了,隻是她沒有注意到我罷了,這是她的優點,也是她的缺點。她可以和朋友坐10次車,然後仍不知坐的是哪一趟,她說一個人知道就行了,沒必要浪費腦力去記,她也可以一天坐在圖書館,查找一個典故。總之當時我是她眼中的眾人,所以她根本沒有想去記住,哪怕隻是一個浮光掠影的印象。第一次見她時,她還是大四的學生,我剛入校,公共課多,專業課少,所以有很多可以自己支配的時間!公共課人多,也給了我機會出來閑逛。那天我心血來潮去圖書館借了幾本小說。圖書館前車很多,可是沒有紅綠燈,我看準兩邊車流出現個空隙就往前麵跑。“啪”我差點被撞倒,書灑落一地,我憤怒地想瞪著這冒失鬼,居然沒見人?原來她在撿書,她抱著一摞很厚很厚書,我這輩子大概都難以看完的那種,最上麵是我的那幾本。“對不起!”她說,說著抱著書退到路邊,我跟著過了馬路。
“剛才真的對不起!”她看著我說,“我隻顧著兩邊的車,沒注意到你,實在不好意思!”
本來還一肚子火,看她一再地道歉,我倒不好意思了,我不也沒注意對麵的人嘛,嚴格說來,她有錯,我也有錯,我要是沒錯,她也錯不了!
“沒關係!我也沒注意!”我說
她用手撫了撫書麵上的灰塵,用手拿著我那幾本甩了甩,好像是要把書裏邊的灰塵也一道甩出來,我還從沒見人這樣撣灰的,覺得這人挺好玩的,不覺留意:短發,白白的,眼睛很亮,帶著笑,很溫和!
“你的書。”她遞給我書,我看見她那一摞好象都是考研的,看自己這幾本都是什麼,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謝謝!”
“不用,不用,再見!”她說著已經衝過馬路去了。
原來是大四的師姐,我好佩服讀書好的人,可我仍然愛看我的小說。原來以為大學裏的師姐也像高中師姐一樣不可一世,好像不囂張,就顯不出是高年級一樣。她讓我對大學生有了不同的理解,長大也許會更懂事些吧!一直以來,我心目並沒有什麼大學生的理想形象,可是我覺得或許大學生就應該是她這個樣子吧!她給我感覺很舒服,很謙和,活力四射!
遭遇一段浪漫的愛情可能是沒一個大學女生的願望吧!我時常也想著什麼時候能遇上我的白馬王子,深情地注視我,對我說:“跟我去流浪吧!”然後抱我越上馬背飛馳而去。。。。。。
我知道一直有很多男孩子想追我,可是我真的沒法麵對他們“深情”的目光,我忍不住會笑的,那樣不禮貌,所以我會在他們目光看向我時轉頭而去,不是我冷漠。
那我的愛情在哪裏?在瓊瑤阿姨的書裏?那裏有我要的愛情的影子,但僅僅是影子,沒有為什麼!我頻繁的進出圖書館借書還書,打發著我還沒計劃好的青春。每次過馬路頭腦裏就閃現那天相撞的一幕,每想起一次就不禁笑一次!有時我想也許能再碰上她,那我就跟她打招呼,跟她交個朋友。可是冬天快過完了,我還是沒有邂逅過她!當然我也沒有去找,實在沒有什麼理由啊!也許她一直在某個閱覽室,也許她再也沒來過了。
我怕冷,所以我也不出去,就在被子裏呆著,直到實在被逼得沒辦法了,那麼多公共課要背,不得不從我們寢室那堆天天嗑瓜子的老鼠中逃出來!聽老鄉說,**學院有間教室有空調,很暖和。我背了書包到了那個學院,經過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教室不大,人很多很多,隻有最後一排靠門的地方還有個位置,可能大家怕進進出出開門麻煩,所以都不坐那位置吧!有空調就好,我不挑剔的。我環顧了這個不大的地方,絕大部分都是考研的大四生,從他們桌上的書就能看出來,特大,特厚!
現在是2:40,才坐下沒幾分鍾,就出現了幾場精彩表演。不過是上午有人自習回去放書在座位上占位,中午被一些膽大不知死活的給占了,有後來居上的,也有乖乖讓位的,那要看誰麵薄,麵薄的讓賢!我坐那看的津津有味,書可還沒翻開。
前門又開了,是她!原來她在這裏紮營駐地了,難怪老沒遇見過她!她好象剛洗過澡,頭發有點濕,不過很整齊,臉色很好,白裏透著微紅,應該是在澡堂洗的,隻有澡堂的才能有這樣的“效果”。她一進來,很多人都跟她打招呼!~
“才來呀!”
“是啊,澡堂人多!”
“師姐好!”I
“哦,你們也在這複習啊!”
。。。。。。
她笑著跟大家招呼著,好象主人一樣!
我看了看教室,好象沒空位了,難道也有人搶了她的座位?我有點擔心的看著她,她會不會跟人吵?應該不會!那她不是沒有位置了?別的教室可象冰窖一樣,她又穿那麼少!
莫名地替她擔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她眼睛瞟向我的前排,一愣,笑了,輕輕地。象冬日的暖陽,撫慰這寒冷的空氣,那占她位置的有點心虛,看了她一眼,仍低下頭看書。如果是我,衝她的一笑也不好意思不讓出來了。
或許她人緣真的太好了,大家都反過來看那占位的女生,那女生也不抬頭,不過我注意到她不自在了,不停的轉筆,可是又不停的掉在桌上,那聲音在寂靜的教室裏分外刺耳!
她又笑了,還是輕輕地,大家也象感染了她的笑,嘴角都露出了笑意。她走過來:“麻煩你幫我遞一下我的書,好嗎?”那女生麵紅耳赤的將收在一邊的她的書遞給她。
“謝謝!”她接過書,仍笑著說。
那女生要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很是尷尬地“恩”了一聲。
她拿了書轉身朝講台走,她要幹什麼?大家都如我一樣好奇,看著她。她將書放講台上就出去了,她可能不會來了吧,可是她的書還在這裏呀!
正想著她進來了,還搬了張靠背椅,她將椅子放講台上坐下。大家都衝她笑,她也笑,我也笑了。她進入狀態很快,低下頭就沒怎麼見她抬起頭過。
我倒是一直沒法靜下心來。我旁邊兩位女生也是一直嘰嘰喳喳的。
“那個是你們係的師姐?”`
“是啊,好有名的呢!人很好,成績特棒!年年的一等獎學金!這個教室不是用來自習的,是她從係裏拿的鑰匙,還有人占她座位,好意思!”很明顯後麵是說給前麵那女生聽的!
一下午的時間就那麼在我發呆的時候過去了,她甚至再也沒看向我這邊,更別說看我了。我卻忍不住時時看看她。快到6:00的時候,大家都陸陸續續吃飯去了,她還坐那沒動,也不抬頭,我肚子可在叫了,不知什麼心態,我就想看她到底什麼時候去吃飯!6:00她的手機鬧鈴響了,她起身收拾書放一邊,抬腳就走了,原來她吃飯是定時的!我裝做丟垃圾,走到講台前,順手翻了下她的書,我記下了她的名字:蕭承玉。她走得可真快,我一路小跑都沒趕上她,不過趕上了又幹什麼呢?所以我追了一會兒就放棄了!
回來老是心神不定,想一會兒笑一會兒,寢室老大狐疑看著我:“幺幺,你老傻笑什麼呀?別是遇見白馬王子了吧!”
“去,想起好笑的事呢!”
“什麼好笑的事,說出來讓大家也高興高興嘛!”
“是啊,是啊”其他幾個姐妹也都附和
“好啦,明天要考試了,別鬧了,看書吧”我不想說,沒來由的。
後來的幾天,我一直想去那個教室,可心裏跟自己較著勁,崇拜師姐也好象有點過了。再說也不是一個學院的,距離還有那麼遠呢!列舉的種種理由說服了我,那個冬天我沒有再看見她,也不知道她考得怎麼樣?
過年回學校已經是二月了,因為春節的喜慶我幾乎沒記起她,春寒料峭,寢室裏依然的寒冷讓我想起那個溫暖如陽光般的笑容。她該去實習了吧,考研成績也應該出來了吧!kCe
我還是想去那個教室看看,盡管我知道未必能碰上她,果然她不在,現在自習的人也少了,因為沒什麼考試了。不過那次遇上的她的師妹也在,還是那麼嘰嘰喳喳。我忍不住跟她搭訕:“你好,你是蕭承玉的師妹吧?”
“是啊。”
“你師姐考研怎麼樣了?我好久沒見她了。”我裝做跟蕭認識的樣子。
“她啊,好慘的。”
“怎麼了她?沒考上?”這句話聽得我心裏突的一跳。
“考上了,不過沒錄上。”女生很憤憤不平的說,“她考的是北京的**大學,初試成績過了,要去麵試的時候感冒發燒了,正好北京非典傳得凶,她就被隔離了,等她隔離出來,麵試結果都出來了,係裏要她調劑回來,她沒同意,現在封校,都不能出去找工作,也不知道她現在工作找好沒有?”
“她怎麼不同意調劑啊?”明明知道女生未必知道原因,還是問了。
“我也不知道!”女生想了想,“可能是因為調劑生都是自費吧!她之前是可以保研的,她沒要,保送生可是公費!”女生很得意能想出這麼個推斷來,在她看來應該合情合理,離事實應該也不遠了吧。可是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她應該有她自己的理由,而這個理由未必跟公費自費有什麼關係。
不過她運氣確實挺背,難道真是天妒紅顏?
知道她的情況,我沒心思坐下去了。出了學院大門,看見大樟樹下站著個穿白色風衣人,我順著她的視線看見的是那個空調教室,是她嗎?我心裏一陣高興,走近些,再近些,真的是她!頭發長了些,帶了副眼鏡,應該是瘦了,站在那裏有些蕭索,有些憂鬱,看她癡癡地樣子,心裏酸酸的。她現在一定很落寞,她能承受嗎?有人在她身邊安慰她嗎?她還會那樣微笑嗎?
等我快走近她的時候,她收回了視線,自嘲似的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雙手插口袋裏轉身走了,眼神一絲也沒落在我身上,不過她笑了,釋然了,這樣就好,就算永遠不知道我曾經那麼近的走向她也沒關係。她永遠是優秀的,優秀的人永遠有很多人關注,不在乎是否有我一個。我看著她的背影漸漸遠去,一絲惆悵繞上心頭,或許永遠也不見了,所以我沒動,我想記住這個背影。她忽然迎著風,用插在兜裏的雙手撐開風衣,像是要抖落這個冬天留給她的煩惱。。。。。再次見到她是她所謂的“第一次見麵”,也就是暑假在大禮堂排練的時候,也許那次真的是我第一次進入她的視線,所以把那次作為她說的“開辟先河的曆史性會晤”我沒什麼異議。當時她穿件黃色T恤進來禮堂的時候,我就在後台看見了,當時的驚訝與欣喜不是我現在筆下能夠描寫出來,隻想大聲尖叫,嗓子渴極了,連喝兩大杯水才好受點。當時我以為她隻是路過,想著怎麼樣也要跟她打個招呼,沒想她搖晃著坐到前排無所顧忌地就睡著了。我無奈又好笑,隻好等她睡醒!
她醒來時正是我的節目,她似乎很入神的看舞蹈,所以我在一個轉身的時候與她的目光相遇了,當時我就有點恍惚,我等了許久,期盼許久的不就是這個眼神嗎?那是種什麼樣的感覺?象重錘敲打著心門?
我滿懷甜蜜的跳完這一曲,回頭時已經不見她人影了,她又消失了,在我眼前消失了!我覺得老天似乎在故意戲弄我,一次次讓她出現在我麵前,又一次次讓她從我眼前消失。時時懊惱:為什麼不在她睡覺時跟她說話,就算打擾了她,總比見不著,找不到她好啊!O
接下來的幾天,我情緒總是不到位,心神不寧的。知道很對不起一起在酷暑排練的同學,可我也沒辦法改變。直到那天節目單出來,大家都搶著看節目順序,我居然在節目單的最後看見邀請的老師名單裏有她的名字,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一起一落的,心髒都要不能承受了。老天終於把她帶到我身邊了,我甚至慶幸她沒考上研究生。我是信命的,所以後來我跟她說我們是命中注定的,因為她麵試時的感冒她沒去成北京讀書,因為封校她沒去外地找工作,還有我認為她沒選擇調劑肯定也是冥冥之中的神秘力量要把她牽向我,盡管這最後的說法是在我軟硬兼施下她才承認的,但畢竟也承認了,這就夠了。
其後的彩排異常順利,因為她要來看,我要讓她的眼神不再漂浮在我周圍,我要她為我停留,因為我開始迷戀上與她眼神相遇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