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七、教主殯天(1 / 2)

說著古挽又再次抬起手,這次她顯然是沒什麼力氣了,握劍的手腕垂著,一下子就讓顧淮清把劍給擊落了。

“你不會死的,我說了,禍害遺千年。古教主會洪福齊天,壽與天齊,活得比所有人都要更長久。以你現在的本事,當今世上沒人再能奈你何,你想做天下第一的夢想,已經實現了。顧淮清隻是一介草民,從今而後會退隱江湖,再不問江湖事,古教主不必再顧忌顧某一粒小小的塵埃。”

古挽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說話的聲音也帶了活力,說:“我跟你走,你去哪我去哪,顧淮清,我不想做天下第一,我早不想做天下第一了。”

顧淮清看著她,說:“可是顧某不想再跟魔教教主有任何的瓜葛。古教主,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們的恩怨已經不是你往身上捅幾刀就能了結的,人是不能複生,顧某現在也沒有什麼複仇的心思了,隻希望從此和古教主橋歸橋路歸路。再次祝願古教主早日一統江湖。”

這是古挽第一次聽顧淮清說那麼多的話,可是這其中沒有一句是她想聽的。

她想朝著顧淮清奔去,她嘴裏大喊著:“你什麼意思?你立過誓的,說這生人永遠不會丟下我。”

可是她才往前邁了一步,腳下突然沒了力氣,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這下子,古挽才真是覺得她要死了。

她感受不到她身體裏的絲毫真氣,她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得緩慢又沉重,好像立即就會停滯下來不再動彈。

她什麼都看不見了,她隻能聽到,聽到趙湛在大叫她的名字。

“趙湛,我要死了,我這次是真的要死了。”

她小聲地說道,然後就感覺到自己的脈息被人握住,然後就是一聲刺耳的怒吼:

“顧淮清!”

“你來看看他,你來看看他。”

趙湛指著古挽衝著顧淮清大叫,說:“你現在再來看看她,看她死不死得了。”

過了一會兒,古挽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一隻冰涼的手給握住。

接觸不到片刻,那隻手就像是被燙傷一般,火速地撤了開。

顧淮清大驚失色,說話的聲音也不免放大:“怎麼會這樣?”

趙湛笑得陰陽怪氣,說:“為什麼這樣你不是知道嗎?你真當她成了精,身上被劍捅了幾個窟窿還半點事沒有?”

“不對,她有《廣陵潮》的內力護體,那隻是皮外傷。除非……”

顧淮清說著,再次搭上了古挽的手腕,良久,他顫抖著,小心翼翼又不可置信地說:“她有了身孕?”

“兩個多月了,她原本上次就不想活了,就是因為知道自己有了你的骨肉。顧淮清,你知不知道她今天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來尋你的。”

趙湛說話的聲音也哽咽了,他說:“她以為帶著這個孩子來找你,你會兌現承諾帶著她走。”

古挽感覺自己被摟進了一個懷抱,那個感覺是她最熟悉最安心的。

“小菀,小菀!”有人在她耳邊叫她的名字。

“顧淮清?”

“是我。”

“我要死了。”她說。

顧淮清隻是用冰涼的手一遍遍撫摸著她的臉,說:“不會的,不會的,我這就帶你走,你要去哪我們就去哪。”

古挽笑著吐出了一口血,說;“顧淮清,你騙我,你以前從來不騙人的。我知道我要死了。”

古挽突然開始抽抽噎噎地哭,可就算哭,她也沒什麼力氣,隻是眼淚不斷地順著眼角滑落,然後被顧淮清抹去。

“顧淮清,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古挽嘴裏仿佛重複著這兩句話,過了許久,才說:“顧淮清,我真的錯了,我知道我做錯了,我以後真的不敢了,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你不讓我做什麼我絕對不會做,你不要丟下我。”

顧淮清摟緊她,把臉埋進了她的頸窩,古挽就感到自己頸窩一片濕熱。

顧淮清哭了。

古挽想抬手給他擦眼淚,想跟他說別哭,可她沒有力氣。

“我不會丟下你,永遠不會丟下你。”

“我知道你恨我。”古挽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死了……死了以後,你就以……就以林菀的名字安葬我吧……這樣至少……至少我永遠都是你的小菀……是你……是你的妻子。”

古挽哭得渾身都在發抖,她說:“顧淮清,我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了。”

她的眼睛被一雙手溫柔地撫上,對方說:“暫時的,一會兒就能看見了。”

“你騙我,我知道我永遠看不見了,一會兒我連你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古挽開始大口大口地往外湧鮮血,她說:“顧淮清,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