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行川被趙雲瀾攔住了腳步,他的手裏還拿著魏毓的處方單。
魏毓懶得等他,自己從他手裏抽了處方單去拿藥。
她自己原本也想看看醫生對她的診斷的,但是那處方和病曆本都寫得太抽象,她完全看不懂。
她現在有些後悔了,她剛才應該跟著醫生去辦公室的,不然現在也不至於她自己是個什麼病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魏毓把處方遞給工作人員,然後拿著病曆本問韓行川:
“醫生說我是什麼病啊?不會死吧。”
“胡說八道!”
韓行川看著她一字一字地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開始跟她盤弄,說她是支氣管有問題,要忌諱什麼,要注意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最好什麼,千萬不要什麼。
一條一條羅列出來,十分的清晰幹練,好像這處方是他韓行川本人開得一樣。
這下子魏毓開始佩服起他的智商和記憶裏來了,他現在其實說得已經足夠簡練了,但魏毓還是邊聽邊忘,但是醫生跟他說得肯定更加繁瑣,難為他全都給記了下來。
韓行川的遺囑還沒說完,趙雲瀾突然抬起頭,眼裏還掛著眼淚,隻聽她問了一句:
“行川,剛才醫生是怎麼診斷我的?我需要注意些什麼?”
韓行川一下子不說話了,場麵一時間變得很尷尬。
趙雲瀾從他懷裏起來,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把手裏的手機摔在了地上,大叫著說:
“韓行川!你真是太過分了。”
韓行川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趙雲瀾接著說:“從剛才開始你就不耐煩,我要求做第二遍檢查的時候你一直都在說算了。算什麼啊?韓行川,你告訴我,算什麼?”
趙雲瀾不等他接茬,接著說:“我早就看出來你對這個孩子沒有期待,醫生說我沒有懷孕的時候,你一點失望難過的表情都沒有。你是不是篤定我不可能懷著你的孩子?”
“雲瀾,有些事我們都清楚。”
趙雲瀾一眨巴眼睛,眼淚當時就下來了,她哽咽著說:“是,我是清楚,我太知道你韓行川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說好聽點叫克己受禮,其實說白了就是極端冷漠和自私,你的人生是不是容不下一點點的意外?”
韓行川皺起了眉頭,說:“雲瀾,你現在不冷靜。”
“是,我是不冷靜,醫生建議我去看腸胃科,你把我送過去你就走了,你說魏毓一個小孩兒看病你不放心,那你就放心我一個人看病?”
魏毓見他們倆吵架無端牽扯到自己,跟朵朵使了個眼神,兩人立馬就溜走了。
韓行川見魏毓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然後才不緊不慢地開始說話:
“雲瀾,大妞和鄭暢一直都有陪著你。”
“那能一樣嗎?”趙雲瀾質問他。
“哪裏不一樣?”韓行川反問她。
“要是平時也就算了,可是今天不一樣,我在去看腸胃科之前,剛剛失去了一個孩子。”
“可是雲瀾,你並沒有身孕,那個孩子是不存在的。”
“不!”趙雲瀾突然開始歇斯底裏的大叫,眼睛裏燃著瘋狂又絕望的光,像是一把利劍,要插到韓行川心裏去。
“對我來說是存在的,對我來說那個孩子是真實存在的。你都不知道但我得知自己有可能有身孕的時候有多開心,我那會兒什麼都不想顧及了,我就是一門心思想來找你。可是見到你之後呢,你一點開心的樣子都沒有,你隻是在懷疑在猜測,你今天帶我來醫院根本不是想跟我分享這個好消息,你就是來印證你的猜測的。”
“你想多了,雲瀾。”
“不!我沒有想多,你打心眼裏就不認可這個孩子的存在,所以他出現或者消失對你來說都沒有影響,甚至他還比不上魏毓的一個簡單感冒。你都不難過就急忙地陪著魏毓去看病了,還把她的所有醫囑都記得一清二楚,反倒是我,還有那個我失去的孩子,完全沒有得到你的關心。”
韓行川的眉頭皺的已經不能看了,趙雲瀾現在說得沒一句話他都無法理解,或許趙雲瀾是覺得她在發泄情緒,可在韓行川聽來,這十分像是無理取鬧。
“雲瀾,你現在不冷靜,我讓人送你回家,有什麼事我們之後再討論。”
韓行川說完這話就想轉身,可趙雲瀾衝上來死死抱住他,帶著哀求的口吻說:“行川,你會娶我的吧?”
韓行川歎口氣,把她的手拉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