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暢杵著下巴坐在椅子上,翹著一隻二郎腿,過了一會兒跟大妞說:
“我覺得這問題的原因可能出現在魏毓身上。”
“魏毓?”大妞擺擺手,說:“怎麼可能?魏毓會有什麼得罪他的地方?平時兢兢業業的拍戲,跟工作人員的相處也很融洽,長得又好看又乖,咱老板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鄭暢聽完她說的話,突兀地笑了一下,問她:“你覺得魏毓很乖?你從哪裏看出來她很乖?因為長相嗎?”
“難道不是嗎?”
“或許吧。”鄭暢有些悻悻地說:“這姑娘我看不大清楚,估計連韓行川自己都看不清楚。但是她肯定不會是你嘴裏那個乖巧的女孩兒,這點我可以確認。魏毓這個人很聰明,至於有多聰明,估計就要靠韓行川自己去摸索了。”
就在剛才,鄭暢隱隱有些明白韓行川今天反常的原因了。
他心裏十分的忐忑,他知道韓行川很多的事情,了解他這一路走過來的曆程,無論是工作中的韓行川還是生活中的韓行川都是他能看到的光鮮模樣,所以今天這樣疲態失態的韓行川是反常的,如果今天韓行川反常的原因是因為魏毓的話,鄭暢覺得未來的日子會麻煩很多。
“今天就到這,我很開心看到你努力學習的模樣,早點休息吧。”
朵朵說完這句話,魏毓一下子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剛才太過投入到試卷裏,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個地方,眼下結束了,等待著她的就是空虛。
她一下子就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說要休息,可是要怎麼休息呢?她覺得現在自己的心跳都還有些不正常,時快時慢,一會兒心悸一會兒梗塞,特別難受的感覺。
其實剛才大妞過來的時候她是知道的,她佯裝完全不知道的樣子,手下的中性筆卻是在紙上暈開了一灘墨水。
她不知道怎麼麵對大妞,她知道大妞突然過來的原因會不會和韓行川有關,她怕大妞問一些讓她難以回答的問題,當然也怕現在的自己被人看穿。
反倒是大妞走了之後她鬆了一口氣,但緊跟著而來的就是失落。
朵朵熄了燈,魏毓躺在床上,周圍全是看不見五指的黑暗,睜開眼睛和閉著眼睛完全沒有分別,所以她根本沒有可以逃避的地方,無論她是睜著眼睛還是閉著眼睛,無論她換哪一個角度哪一個姿勢,之前拍戲的場景和樹林裏的體驗都會原原本本的在她眼前重現。
魏毓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發燒,一會兒燒得她全身發燙,一會兒又讓她冷得發抖。
魏毓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和體溫跟瘋了一樣,完全不能按照常例來解讀。
在黑暗裏,人沒有時間的概念,魏毓自己覺得沒有過去多長的時間,可是朵朵的鬧鍾突然響起,提醒她該起床去上班了,魏毓一夜沒睡,起床後站在地板上的感覺是頭重腳輕。
她覺得自己生病了,但是這個病生得莫名其妙,而且症狀實在古怪。
魏毓強打著精神往化妝間去,推開化妝間門的時候韓行川已經坐在了裏麵,他看上去也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眼裏全是紅血絲,讓化妝老師感到十分的棘手。
化妝老師聽見聲響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然後大叫道:“魏毓!”
魏毓心裏一驚,就聽她接著說:“你的黑眼圈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一個二個都不讓我身心,又是紅血絲又是黑眼圈的,不知道這種問題最難處理啊?”
魏毓默默地低著頭不說話,在化妝師讓她過去的時候往前邁了幾步路,然後她就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在一眾人驚呼的聲音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整個化妝間亂成了一鍋粥,韓行川幾乎是在一秒鍾的時間裏從椅子上飛到了魏毓身邊,他抱起魏毓衝出房門,在大清早,天還未亮的時刻,用幾近撕裂的聲音大聲呼喚著醫生。
所有還在沉睡中的人都被他驚動,然後所有人都知道魏毓暈倒了。
整個片場一下子忙碌起來,導演都跟著隨行醫生到處跑。
“血壓不正常,體溫不正常,估計還是休息不夠累到了,然後免疫係統下降。”
歸結到免疫係統方麵的原因並不能讓韓行川接受,他說:“準備一下,一會兒下山,魏毓必須要到正規的醫院去做一個全麵的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