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一進門就直奔顧淮清過去,跟他說:“你這妹妹還沒定親吧。”
顧淮清一愣,顯然沒明白過來這個嬸子的意思。
古挽卻是明白了,她看了門口那個男人一眼,又看了那個嬸子一眼,淡淡地笑了笑。
“我也學不來讀書人的拐彎抹角,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我那個侄子,就是村口老何家的三兒子相中了你妹妹,所以我來提個親,你看什麼時候能把喜事給辦下來?”
“什麼?”
顧淮清詫異地問了一句。
門口那個男人卻是突然衝了進來跪在顧淮清麵前,十分誠懇地說:“大哥,你就把小菀妹妹嫁給我吧,我以後一定會對她好,以後吃得用得我全緊著她,絕對不讓她跟著我受苦。”
古挽開始掰著手指認真回想,上一個對她出言不遜的男人落了個什麼下場,是被嗆死在了糞坑裏,還是讓磨盤給活活碾成了泥,她有些不記得了。
“這位大哥!”
古挽先開了口,說:“你跪我相公做什麼?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相公並沒有妹妹,不能許給你做媳婦。”
古挽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那個嬸子和那個男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就連顧淮清臉上都難得的浮起了一抹紅。
送走了這兩人之後,顧淮清生氣地跟她說:
“你在胡說什麼?我們什麼時候……什麼時候!”
“以其讓他們左一趟右一趟地來騷擾我們,不如就徹底絕了她們的心思,還是說你真的想娶那個姑娘?那個姑娘我見過,長得醜極了,完全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娶了她可不要後悔。”
“我沒有!你怎麼能夠以貌取人?”
“我隻是實話實說,再說了,來求取我的那個男子又老又醜又猥瑣,我就是咬了舌頭自盡也不願意嫁給他。”
“你在胡說什麼?你什麼時候要嫁給他了?”
“那我拒絕他們你為什麼生氣?你還吼我,你為什麼吼我?你是不是嫌我拖累你了,所以想隨便找個人把我丟出去,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直說好了,我絕對不會賴著你的,我這就走,省得在你麵前礙眼。”
說著這話,古挽就從炕上掙紮著爬了下來,打碎了放在一旁的鍋碗瓢盆,一個不慎,她的手就按在了碎掉的瓦片上,血嘩啦啦地滴下來。
“林菀!”
顧淮清大喊了一聲,扯著她拉到了一旁,問她:“怎麼了?你有沒有事?”
古挽把手一甩,說:“你還管我做什麼?我這就走,不會礙著顧道長的眼。”
顧淮清死死抓著她不放,摸到了她手心的滾燙黏膩。
“你流血了。”
“死了最好!”
“別瞎說。”
“我死了你就高興了,從此之後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娶誰就娶誰,再也沒有一個拖油瓶礙著你的眼了。”
“胡鬧!”
顧淮清扯下眼上的白巾幫古挽把傷口給包裹上。
古挽牢牢地盯住他的眼睛,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顧淮清的眼睛完全展露在她的麵前,從外表看,實在看不出他有眼疾,一雙如墨的眼睛更襯得他劍眉星目麵如冠玉。隻是他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前方,完全沒看在麵前的古挽身上。
看來這殺人無形的毒粉還真沒誇大,顧淮清瞎了一雙眼,可是卻完全看不出來。
古挽覺得有些奇怪,《廣陵潮》不是有續骨塑肌的效果嗎,顧淮清怎麼不試試它讓自己的眼睛恢複清明。
半夜,顧淮清出去練劍,出於對村民的信任,他是放心把古挽一個人留在屋裏的。
可是今夜不同,顧淮清出去沒多久,古挽就聽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腳步響起。
那個人偷偷摸摸地進了她家的屋子,趁著她還睡著往她嘴裏塞了一個布條,然後用麻袋一捆,扛著她就走了。
其實古挽早就醒了,練習了一段時間的《廣陵潮》,她自己的內力也有了進益,在這個人剛出現的時候,她就醒了,毒針也夾在了指尖,之所以不動作,就是想看看這人要幹嘛。
她被人抗在肩上,這人身上的汗味兒和血腥味兒讓她作嘔,她就奇怪了,同樣是男人,怎麼顧淮清身上就沒有這些奇奇怪怪的味道。
背著她的這人就是白天跪在顧淮清麵前求娶她的那位,看來是色膽包天,見求娶無門,所以在晚上顧淮清出門練劍後,摸到了她家,打起了她的注意。
古挽默默地算著時間,再過一小會兒,顧淮清就該回去了,要是看見她不在,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這讓古挽感到興奮,這可比殺人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