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二、談心(1 / 2)

魏毓好像是覺得很累,把頭靠在了齊澄身上,歎氣一聲高過一聲。

齊澄抬頭看了看天,心裏祈禱這一夜永遠不要過去。現在的魏毓是他心中所奢求的那種樣子,對他沒有防備和抵抗,她也會全身心地依靠著他,和他說一些心裏的秘密。

晚風吹得旁邊的竹葉刷刷作響,在突然的一瞬間,會讓齊澄覺得這個世界上隻剩下他和魏毓兩個人。

好像這也沒什麼不好的。

“我其實很努力的。”魏毓突然說道。

齊澄抱緊她,回了一句:“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魏毓開始左右搖頭,剛剛停歇下來的眼淚又開始往外冒。

“大家都說我入戲很快,情緒調動地很飽滿。哪有人能夠那麼容易地就哭出來啊。”魏毓呢喃了一句。

齊澄以為她是在跟自己討論演戲的秘訣,所以順口接了一句:

“所以呢?你是怎麼做到的?”

魏毓現在的腦子已經完全不清醒了,但凡她現在還有一點理智,她也不會這樣毫無防備地靠在齊澄身上,跟對方坦露自己心裏的那些瘡疤。

“我總是想起自己死得時候。”

“死?”齊澄一愣,連忙低頭去看魏毓,魏毓卻隻是靜止地看著天,一臉的麻木。

魏毓大概真的是喝醉了,齊澄這樣想。

“你不會死得,你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你會風風光光地過完這一生。”齊澄跟她說。

“我總是想起自己死得那一天。”魏毓閉上眼,說得還是這麼一句。

這個話題齊澄本能地不想進行下去,他覺得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談論生老病死的話題好像不大合適,可今晚的魏毓尤其地好說話,要是錯過了這個時間,不知道魏毓還會不會再跟他坦露心底一次。

“那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死的?”齊澄問她。

“我死在了半夜,那天的天氣很冷,車窗開了一條小縫就會有寒風刮進來。我感覺好像是下雨了,可又像是沒下,雲層很重,層層疊疊讓我看不見月亮。我很困了,身子非常的疲累,可我又睡不著。我望著窗外,看著飛速倒退的景色和車流。”

“然後呢?”齊澄問她。

“然後我就死了,流了很多很多的血,眼睛一直沒閉上。”魏毓說道。

非常讓人毛骨悚然地一段話,讓齊澄心裏也忍不住跟著發寒。

他最後問了一句:“你是夢到的嗎?”

“嗯,我是夢到的。”

魏毓下意識地覺得,她就是活在一場夢裏。要麼上輩子是一場夢,要麼這輩子是一場夢,她就穿梭在現實和夢境裏,麻痹了自己。

也多虧了魏毓最後說了這麼一句,要不然以齊澄的多疑,真的會把這件事在心裏記上很久,到時候覺出什麼貓膩,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也多虧魏毓承認了這是自己的夢境,所以齊澄就把它當作了是魏毓酒後的一句胡話。

魏毓說完這句話後,就開始沉默了。兩人之間彼此依偎著,保持了很長時間的靜默,久到讓齊澄都以為魏毓已經睡著。

可是仔細看她,她還是睜大眼睛呆呆地望著夜空。

“魏毓,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牽腸掛肚夜不能寐。”齊澄突然說道。

魏毓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勾了勾嘴角,說:“喜歡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要不是魏毓囫圇不清的話語,齊澄真的會以為她現在已經醒酒,又回歸到了那個說話句句戳人心的魏毓。

“是,喜歡你的人的確很多,可我是最特別的那個不是嗎?”齊澄說道。

魏毓扭了扭頭,看了他半晌,然後笑了,說:“你為什麼覺得你是最特別的那個?”

齊澄一時找不出回答,隻好順著她之前的話說:“我是長得最好看的不是嗎?”

沒想到魏毓一聽這話笑得更開心,甚至有些誇張地說:“不,你不是最好看的。”

“那誰是最好看的?”齊澄問她。

魏毓偏頭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好看的人很多啊,我認識的,司善,唐霖,徐畏都很好看。不過最好看的還是申屠葉朗和韓行川。”

魏毓看著他搖了搖頭,說:“你排不上號。”

非常打擊人的一段話,但因為魏毓嬌憨的語氣和童真的神態讓齊澄沒法生氣。

“那你喜歡我嗎?”齊澄滿懷忐忑地問了這麼一句。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小女孩兒心態的那一天。

他也知道,在這個時候他向魏毓問出這句話,魏毓回答他的肯定不會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