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春寒料峭。
上蔡縣,城樓上。
一名渾身浴血的青年癱坐在地上,背靠著城牆一動不動。
他雙目緊閉,恍如死人一般。
忽然,青年睜開了眼睛,眼眸深處有著迷茫和不解。
青年名叫劉宣,是中國南部戰區的一名特種兵。他帶隊到南方邊境執行任務,卻遭到了埋伏。為掩護戰友撤退,劉宣孤身拖住敵人,直至戰死。
劉宣很驚訝自己還活著,這事兒透著蹊蹺。
目光轉動,他看到城樓上廝殺的一幕,腦中竟湧現出了無數的記憶。
記憶中,廝殺的是官兵和黃巾賊。
記憶中,眼前黃巾賊的首領名叫王成,是黃巾賊劉辟麾下的一員大將。劉辟盤踞在汝南郡的平輿縣,為擴張勢力,派遣王成來攻打上蔡縣。
“上蔡縣、劉辟……”
劉宣的記憶,越來越清晰。
片刻後,他已經清楚了來龍去脈。
準確的說,他穿越了,死後來到了東漢末年。
根據原主人的記憶,現在是中平六年三月,漢靈帝劉宏剛駕崩不久。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叫劉宣,是上蔡縣的縣尉。
除了縣尉的身份,他還是豫州沛國孝王劉琮的長子。
今年年初,劉琮一病不起。按照劉琮的本意,要冊立劉宣為王。但劉宣的弟弟劉曜得了消息,在其母舅的幫助下發動兵變,更汙蔑劉宣殺父。
劉宣不承認,率軍反擊,卻因為兵力不足,最後被劉曜擊敗。
兵敗的劉宣,隻得撤走。
劉曜為除掉後患,調動兵力圍堵劉宣。一路奔逃,劉宣身邊的士兵死傷殆盡。到最後,隻剩下國傅蘇哲一人跟著。
蘇哲是汝南人,和上蔡縣令唐麟是莫逆之交。
在蘇哲的引薦下,劉宣出任縣尉。
作為一個王國的繼承人,劉宣不願意擔任縣尉。蘇哲認為朝廷局勢混亂,幫不了忙,唯有壯大自己,才有機會光明正大的回沛國。
好一番勸說後,劉宣才同意了。
可惜的是,蘇哲在逃亡時受傷留下了舊患,不久後就病逝了。
現在的劉宣,是孤家寡人。
這次王成大舉攻城,劉宣帶兵和黃巾賊廝殺,腦袋被砸以至於昏死,才有了劉宣的到來。
劉宣深吸口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活著就好。
劉宣手撐在地上站起來。
“狗官,去死!”
嘶吼聲驟然響起,一名黃巾賊迎麵殺來,揮刀直劈劉宣。
“找死!”
劉宣眼眸一冷,腳步微微挪動,輕易就側身避開了刀鋒。手握成拳,一記右鉤拳閃電般打出。
“啪!”
拳頭撞在黃巾賊的太陽穴上,發出一聲悶響。
黃巾賊慘叫一聲,便倒地不起。
“王成,你不得好死。”
忽然,淒厲的咒罵聲傳來。
劉宣很熟悉這個聲音,是縣令唐麟的聲音。他循著聲音看去,隻見正前方三丈外,唐麟倒在地上,神情慌亂。
唐麟的對麵,一個魁梧漢子提刀而立,猙獰笑著。
此人,是黃巾賊王成。
劉宣見唐麟危急,不做猶豫,順手從地上抓起一把刀就衝了過去。他步伐極快,眨眼就越過唐麟,逼近王成。
“殺!”
劉宣一躍而起,一式力劈華山,簡單直接的劈下。
王成嘴角噙著冷笑,提刀格擋。
“鐺!”
兵器撞擊,王成麵色微變,握刀的手輕微酥麻,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劉宣一步不退,穩穩站在唐麟的麵前。
唐麟五十出頭,蒼老的麵頰透著慘白,大聲道:“宣公子,上蔡縣守不住了,你快走。”
他清楚劉宣的身份,不希望劉宣死在這裏。
劉宣道:“還有機會。”
劉宣微弓著背,雙眸死死盯著王成,眼中閃爍著精光。
黃巾賊大舉攻城,官兵一方萎靡,的確瀕臨潰敗。但王成以身犯險,犯了大忌。正所謂擒賊先擒王,黃巾賊是烏合之眾,隻要斬殺了王成,黃巾賊失去主心骨,必然四下逃散。
屆時,官兵重新彙聚,就能發起反攻。
如果他現在逃走,就再次成了喪家之犬,沒了立足之地。
唐麟不希望劉宣冒險,嘶吼道:“你怎麼不聽話?快走啊!”
劉宣道:“縣令,我能行!”
擲地有聲的話語,自劉宣的口中傳出。
唐麟心中焦急,他咳嗽著,嘴中竟有絲絲鮮血溢出。
王成眼眸冰冷,聽著唐麟和劉宣的話,叫囂道:“小崽子,在老子的麵前大放厥詞,不自量力。今天,你們一個都走不了。老子先殺你,再送唐麟和你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