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過來的顧承軒一眼便看到了墓上的照片,盡管是黑白色的,可依然擋不住她那燦爛的笑容。
“今天不是她的祭日。”顧承軒有些奇怪,好好的,他怎麼會帶他來這裏。
“可今天是她的生辰。”段浩的語氣有些重。
顧承軒微愣,他從未關心過她這些,他甚至連自己的生日都忘記,更別說是她了。
“難得你記得她的生日,若是她還在的話,知道你默默的記著她的生日,一定會很高興的。”
“不,”段浩一臉凝重,他緩緩地從袋子裏拿出蠟燭,食物,還有冥幣,“我記不記得,會不會陪她過不是關鍵,關鍵的是你來不來。”
“所以,你把我一起拉來了。”對於文素的死,顧承軒也一直心存遺憾。若是沒有遇見他,或許她會過得很好,很光鮮。有些事發生了終究是發生了,沒有如果,所以該放下的就必須放下。
這些水果零食都是文素生前愛吃的,還有這酒,她一直喜歡喝八二年的拉菲,他也喜歡,所以有珍藏,一直沒舍得喝,今天卻拿來了。段浩從盒子裏拿出三隻水晶高腳杯,因為文素說過,喝紅酒一定要用水晶高腳杯喝才更有品味。
他緩緩斟了三個半杯,一杯遞給顧承軒,一杯放在文素墓前。
“文素,我帶承軒來看你了,你開心嗎?”說著,他便將杯子裏的酒作半圓形緩緩傾灑在文素的墓前......
原來,他回來了。躲在不遠處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顧承軒。原本以為沒機會了,白白便宜了他,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
那雙冰冷的眸子又緩緩移向段浩:姐姐日記本上所說的那個男人難道就是他?姐姐啊姐姐,你太傻了,明明知道愛你的人是他,你卻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或許,這世上除了爸媽和我,也就隻有他能記起你的生日了。
每天一個電話,每次都是處於關機狀態,若是再打不通就報警。
阮煜澤抱著試試的態度再次撥通了杜芳仲的電話,沒想到,嘿,通了,
“喂,我說哥,你蜜月該回來了吧,再不回來,恐怕都不認識你了。”
杜芳仲拎著一大袋東西邊走邊說,
“急什麼,你的事我一直記掛著呢,這也是替我妹妹的後半生著想,我現在正在去芳青家的路上,一有消息,我就給你打電話。”說完,他便果斷掛了電話,一直舉著電話,胳膊都酸了。
杜芳仲知道那那老院長一定知道自己妹妹的下落,待會兒他再去苦口婆心一翻,一定會打動那老太太。她也是個女人,也知道一個懷著孕的單身女人的艱難。
來到辦公室,那老院長正好不在。杜芳仲把一大包東西放在她的辦公桌上,坐對辦公桌對麵的沙發上等著。
沒過一會兒,便聽到外麵有談話聲由遠及近,
“有空讓她多出來走走,這樣對她對肚子裏的孩子都有好處,總這麼悶在屋裏也不是個事兒。”
“是啊,我跟她說了,她說她就願意在屋裏頭呆著。”
“我就想不通,她為什麼不見她的哥哥嫂嫂,有個親人在身邊照顧多好啊。”......
王院長一進屋,一個高大的身影撲麵而來,
“王院長,你知道芳青在哪兒,快告訴我,快告訴我!”杜芳仲有些激動。
王院長微微歎了口氣,
“不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芳青她,她不想見你們哪。”
在從明山的回去的路上,顧承軒突然又想起了那天下午在“故人”酒吧裏,段浩因為接到一個緊急電話而沒有說完的話。
“哎,那天你到底要說什麼,說到一半兒就走了?”他似有一搭無一搭的問著。
段浩一愣,抬眸看了看觀後鏡裏的他,
“沒什麼。”
顧承軒十分納悶兒,那天是他信誓旦旦的要說出來,這次怎麼又不說了,
“若是不說,以後都不要跟我說了。”顧承軒向來說一不二。
段浩一聽,有些怕了,他翕動著雙唇,欲言又止,在心裏衡量了半天,才鼓足了勇氣決定說出來,
“杜芳青她,她懷孕了。”
“真的嗎?”顧承軒意外而又驚喜。
段浩很驚訝,顧承軒聽了這個消息,非但沒有生氣,而且還十分興奮的樣子。
他有些費解的看看他,“難道你都不生氣嗎?”
“幾個月了?”顧承軒似沒聽到他說話一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