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保安憨憨一笑,
“這裏有小區班車,每天有六趟,最晚的一趟是晚上八點,這不剛剛才走。”他邊說邊指著牆上的班車時刻表,“你看看,這是發車時間,今天你是走不了了,明天吧,看好時間,就在門口等,別誤了車。”
杜芳青一聽,心裏頓時煩燥無比,為什麼總是如不了意,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情發生。不行,不能再折回去了,今晚若是不走,說不定這輩子真就耗在這裏了。沒有車,她還有雙腿,走走停停,她就不信,走不到大馬路上,有錢還攔不到一輛車?什麼話也沒說,堵氣似的離開了保安室。
梗在麵前的是一條直直的長長的沒有盡頭的水泥小路。或許走到路的盡頭就可以看到大馬路了,就有車子可以搭了。此刻的杜芳青被那份不服輸的情緒蒙蔽了心,全然不顧這漆黑的夜騷動著不安份的因子。
咦?這,這不是那小丫頭的東西嗎?那保安收拾完東西,才發現桌子上多了一盆小盆栽。霍然想起,是剛才那小丫頭的。忙跑到室外,看到一個匆匆向前的瘦小身影,
“丫頭,丫頭,你的東西,你的東西忘記拿了。”可是陣陣的風聲足以淹沒他的聲音,所以,那個身影沒有片刻的停留。
足足等了一分鍾,顧承軒終於不耐煩了,狠狠摁了下喇叭。
嘀嘀!兀自響起的汽笛把那小保安嚇了一跳,驀地回頭,
“哦,來了來了。”他忙轉身,回到保安室將那盆文竹放下,打開電子柵欄門。
顧承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輕輕發動油門。忽然,一抹油綠在他眸中一晃而過。一回頭,看到那盆他再也熟悉不過的文竹。愕然之餘,便匆匆拉開車門下了車,
“這,是你的嗎?”他眸光灼灼的盯著那盆文竹,有種不言而喻的憤怒。
那保安抬眸看了看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哦,這不是我的,是剛才一個小丫頭的,她匆匆忙忙的走了,忘記拿了。先生,您該不是她所說的朋友吧?”
“她走了有多久了?”顧承軒那濃黑的眉毛微微挑起,有種不怒自危的氣場,
“大概十幾分鍾吧......”小保安的話還沒說完,顧承軒就已上了車,立即啟動車子,嗞溜兒一聲又朝著回來時的方向開去。
這麼晚了,她是腦子不清白嗎?她要去哪兒?杜芳青,你最好讓我找到你,不然,就算是我翻遍整個江城也要把你找出來。一邊手握著方向盤一邊在心裏泄著憤。杜芳青,杜芳青......顧承軒將車速放得極慢,眼睛似激光一般,犀利的掃描路旁的一草一木,風吹草動。
眼看著,已經快上中環了,車來車往,卻是無行人。
“杜芳青!”情急之下,他朝著車窗外,大喊了一聲。就在心急如焚之時,他看到從路旁跳出一個身影,急急的向來往的車輛招手。這個傻瓜,這裏來往的全是私家車,上去便意味著不可預知的危險。不能上,杜芳青,你不能上!
顧承軒一加油門,加快了碼力。
“美女,你這是要去哪兒啊。”杜芳青沒想到,在這裏這麼容易就攔下一輛車。
“我要去市中心,隨便哪兒都可以。”有時候,衝動真的可以降低人的智商與警惕性。杜芳青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那車主詭異的笑了笑,
“哦,那好,上車吧。我正好也去市裏。”杜芳青有些猶豫,“怎麼了?小姑娘,上車啊,你錯過我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兒了。”那司機帶著一絲威脅的語氣。
杜芳青麵露難色,
“師傅,可以算我便宜點兒嗎?”
那車主一聽,原來,她是為錢犯難,
“這好說,順路,給包煙錢就可以。”
杜芳青一聽,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一包煙錢,頂多幾十塊。她拉開車門,一閃身便上了那輛來曆不明的車。
“杜芳青,不要上去,杜芳青!”野外的風與空曠的地,分散了他的聲音,任憑他喊破喉嚨,杜芳青依然毫不猶豫的上了車。
坐在車裏的杜芳青,看著窗外飛馳而去的風景,心裏空空的。這段時間,她已然對那個地方有了感情,更有了淡淡的依賴。就算了走出了這裏,她能去哪兒,家,是萬萬不能回的,那樣顧承軒同樣會找到她,說不定會連累哥哥......越想心裏越慌,一抬眸,從觀後鏡裏看到了車主那雙邪惡猥瑣的眼睛正直直的盯著她,滿臉的橫肉,有些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