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是氣死人了!”
這日,挽畫進來就一副受氣包的樣子一個勁兒的嘟囔著。
蘇琉月正對鏡梳妝,從麵前這塊破舊的銅鏡內看到挽畫氣鼓鼓的樣子,遂慢慢轉身,好奇地看著她發泄,“誰惹到你了?”
“還不是那賬房先生,今兒是相府各房領月錢的日子,偏生那賬房先生勢利眼,別人的月錢這月都翻倍了,輪到小姐您這裏就縮水了大半。”
蘇琉月聽後不像挽畫一樣的氣憤,這幾天她在梨園,雖然這裏破舊,房子裏甚至還有蜘蛛網,但是她心淡如水,隻求日子心安就夠了。
“不就是扣了月錢,至於這麼生氣?”她滿不在乎的說。
挽畫聽後大為不解,忙上前說道:“小姐,您不知道,相府各房的姨娘每月的吃穿用度都是要在賬房先生那裏領取的,奴婢剛才去領月錢的時候,發現各房姨太太和少爺小姐們的開支都翻倍了,心裏想著小姐這裏也會討點好處,哪知道剛輪到奴婢,那賬房先生就翻臉了,隻給我奴婢三兩銀子,以往小姐每月六兩銀子都得勒緊了褲腰帶子才能過來,現在隻給三兩,這不是讓小姐您去喝西北風嘛?”
“果真如此?”蘇琉月聽挽畫說完,秀麗的眉毛一簇,心裏也積蓄了萬千思緒。
這幾日她在梨園發現了梨園院子內的菜園子,都是由花嬤嬤出府買了種子回來自己種菜吃,她大概了解了一下這裏的銀子一兩在現代相當於兩百塊錢,那麼六兩相當於一千二,還要包括三個人的吃穿用度,平均一個人才四百塊。
在現代,四百塊錢在一個普通的家庭過不了幾天。
依著身體的記憶,她並不是不知道以前蘇琉月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花嬤嬤和挽畫都會點女紅,沒事的時候她們就會做點好看的刺繡帶出去賣,加上自己種菜可以省下很多錢,日子還能夠勉勉強強過去。
一年下來,蘇琉月還隻能在每季度換季的時候置辦一件新衣服,還是花嬤嬤去買布,給她量身製作的布衣。
而挽畫就隻能撿她穿破舊的衣服縫縫補補繼續穿。
這還不算,以六小姐蘇雲馨為首的幾位庶小姐,還經常來梨園欺負她,等菜葉子長高了就去踩菜園子。
堂堂一個四小姐,過得比豬狗還不如。
想到此,蘇琉月也無法保持淡定了。
“區區一個賬房先生,竟然敢這樣欺負本小姐!”她站了起來,氣勢衝衝地就要奪門而出討個公道。
剛巧進門的花嬤嬤見狀,趕緊地把大門一關,一雙長滿了老繭的手拉著蘇琉月,著急的說:“小姐,您這是去哪兒?”
“去找那個賬房先生要回月錢!”
“小姐,您糊塗啊!”花嬤嬤焦急地說道,然後對著旁邊的挽畫教訓道:“挽畫,你這麼不懂事,會害了小姐!”
挽畫一聽似乎也知錯了,連忙上前來也拉著蘇琉月,認錯道:“小姐,挽畫不該抱怨,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奴婢和花嬤嬤多做點女紅,小姐這去了萬一出個什麼事情該怎麼好?”
“可就這麼讓人欺負了去嗎?”蘇琉月很不甘心,細細想來她們說的也對,在相府,她無權無勢,就算闖了去,勢單力薄的還會連累了花嬤嬤和挽畫。
花嬤嬤耐心地安撫道:“小姐您想想,要真的是賬房先生,哪裏敢這麼欺負小姐?各房的開支,需得先上報大夫人,大夫人同意之後才能領取,賬房先生這麼做,也是聽了大夫人的安排,小姐,咱們可得罪不起大夫人啊!”
“這大夫人又是誰?”蘇琉月問道,對相府的事情並不太關心。
不過她立馬就記起了剛來那一日,她四麵楚歌時,有一個聲音暗中提醒蘇靖康,說她是禍害,會害死全府的人,而那個人,似乎就是大夫人蘇林氏,她當時就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
“大夫人是相爺的原配夫人,是相府的當家主母,位高權重,咱們得罪不起啊!”花嬤嬤害怕地說道。
“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嘛?”蘇琉月仍舊咽不下這口氣。
該死,如果自己還有點用處,先上去教訓一下那個賬房先生,普通幾個護衛在她眼裏算得了什麼?偏生的自己一身武藝毫無用武之地,她很是不甘。
“小姐,先忍忍吧,等過不幾天就到夏天了,老奴自己做點印花傘讓人帶出去賣,也可換點錢湊合過去!”
“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蘇琉月覺得這個方法不可行,她自己不能一輩子都靠著花嬤嬤和挽畫做活來養著她,至於月錢的事情,日後有機會,她還是要討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