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別了這兩位大恩人,去藥店買了7支鏈黴素。藥買到手,難題又出來了:藥裝在薄薄的玻璃瓶裏,一不小心碰一碰、擠一擠就碎了,更何況我還要冒死扒火車回去,不知要碰碰撞撞多少回。這可是救娃命的藥呀,弄破碎了怎麼辦?把藥攥在手裏礙事,裝在兜裏怕碰撞,揣在懷裏也不安全。想來想去,我想出了一個好辦法:把藥挽在褲筒上,挽一圈放一瓶藥,7瓶藥褲腿就向上挽了七八圈。這樣,既不礙手腳,又安全放心,隻是苦了一條腿,大冷天赤裸裸地凍在外麵。
我就這樣扒上了一趟去天水的貨車。回到家裏,給娃用完兩支藥,他就從昏迷中蘇醒過來。7支藥沒用完,娃的病就好了。
如今上了年紀,我就想在有生之年去寶雞車站的那間小屋,看看當年給我饃吃、給我2元錢的鐵路工人大哥還在不在,向他們表達藏在我心底的謝意。
選自《絕妙小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