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水火不侵的頑木,蕭珺瑤微微怔神,這才知道慕冥殤緊緊攬住她腰身的原因——就在頑木密密麻麻的朝他們腳下的土地包抄過來時,慕冥殤一躍而起將她帶到了森林的最上方。
蕭珺瑤視線往下一掃,隻覺得成千上萬的頑木在憤慨在咆哮,而她已經隨著慕冥殤的身法往黑獄森林更深處而去了。
看著慕冥殤冷傲的側臉,蕭珺瑤在心裏暗暗佩服:慕冥殤的武功法術果然到了令人抬頭仰望的地步,就憑這抱著一個人也能連續奔出好幾十裏、並且無須倚仗任何承力之物的本事,實在近乎於天神下凡了。
她當然也懂輕功,或是法術瞬移,但絕對支撐不了這麼久的時間。幾乎每隔半裏的路程,她就必須踩一個立足點獲得短暫的停歇,相信世上大多數高手都是如此。
慕冥殤……真是個令人忍不住想要探究的男人。
“你的武功法術跟誰學的?”蕭珺瑤很悠閑,悠閑到與正保護著她逃離危險的男人閑聊的地步。
“武功師承天山老人,法術習自於君臨國書。”慕冥殤答得臉不紅氣不喘,仿佛他正坐著與蕭珺瑤品茶一般,語氣散漫慵懶。
太深不可測了……蕭珺瑤再次感慨,居然還能保持如此平穩的語氣和她聊天,果然和她不是一個級別的人物。不過——天山老人?
她杏眼一瞠,怪叫道:“那你不就是湯寶那位神秘的大師兄?”
湯寶是血翼家族的傳人,五歲起就被送到天山跟隨天山老人學藝,所以在武功方麵他是可以傲視天下的。天山老人對外說隻收了一個徒弟,其實他這一生收了兩個徒弟,隻不過大徒弟身份特殊,所以不能張揚。
當然,天山老人隻將這事告訴了小徒弟湯寶,而湯寶則告訴了蕭珺瑤。所以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甚至連湯寶,也隻知道他有一個大師兄,卻無法得知這位神秘大師兄到底是誰。
湯寶曾經也打算以武功路數探尋,卻被天山老人告知——沒用。因為天山老人乃雙修奇人,教給湯寶的武功至陰至寒,而教給那位神秘大師兄的武功卻至陽至暖。所以除非兩人拿命相搏才會發現彼此武功各自克製,否則根本無從辨認。
慕冥殤看了怪叫的蕭珺瑤一眼,語氣便有了些傲慢:“這種事,不值得本君記在心上。”
“切——”蕭珺瑤實在受不了的轉過頭,世上怎麼會有人自大到這種地步?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的確有本錢自大狂傲目空一切。要不是他沒有提防過他的親生母親,應該現在已經君臨整片大陸了吧?
突然有了些好奇,她‘切’過之後又把頭轉回來,問道:“我挺好奇的,你活了這麼多年,有哪些事哪些人是被你記在心上過的?”
慕冥殤一個運氣躍過了最後一處危險地帶,瞬間帶領著蕭珺瑤落在了一個狹小的山穀之中。落地之時,兩人雖然都已提氣放輕,但令人驚奇的是,山穀裏依舊響起了不小的回音。
“君臨和你。”慕冥殤突地勾唇一笑,那攝魂眼中鋪天蓋地的熱浪就朝蕭珺瑤襲了去,震得蕭珺瑤直頭暈。
蕭珺瑤頓時怔然,這是他第一次笑——最起碼在她麵前是第一次。這笑容令人心跳加劇,純淨中帶著一絲邪魅,讓人相信又仿佛置身雲裏霧裏。勾魂攝魄,莫過於形容如此笑容。
“我……懶得理你。”她掩飾住不自然,抬頭看看山穀知道這是必經之路,便邁步朝山穀中走去。
慕冥殤未曾鬆開她的手,便與她一同朝前走去,並不再開口說什麼。
兩人很快走出了進穀的狹窄通道,繼而看見了一片高低起伏的山巒,但被雲霧環繞著,顯得有些朦朧且不真實。兩人周身也有雲霧在飄蕩著,伸手觸去還能感覺到濕潤與綿軟,仿佛那並不隻是水形成的東西而已。
“上次你怎麼通過的?”蕭珺瑤看了許久也不見出路,轉頭懷疑的看著慕冥殤。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裏設有陣法,而且四周有著法術屏障。但猜測歸猜測,她卻不想貿然破壞,以免造成什麼更糟糕的後果。
既然慕冥殤來過這裏,借用他的經驗也並不可恥。
“等。”慕冥殤就一個字,就著拉住她的姿勢,靠著一棵大樹的樹幹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