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在一間不大的屋子裏,昏黃的燭光還在飄搖著。
坐在首位的是適才出現在朔漠麵前的男子,他身著藏青色夾襖,舉手投足間透露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他是城家的長子城闕,當城家沒落的時候,他一個人肩負起了整個城家。僅用了三年,他將城家發展成了江浙一帶有名的商賈。現在,他又將視野瞄準了大漠這片暗藏無數商機的瑰寶之地,也同時在尋訪西域的神奇火石。
挨著城闕落座的是已年近花甲的城家管事,滿臉的皺紋顯示他已曆盡滄桑,早年因為家裏窮便被賣給了城家老爺,50多年來他一直留在了城家,看到了城家從繁華轉向沒落,又看到城家在大少爺的領導下的希望。他原名叫做盛昌,進了城家便跟了城姓,從大少爺接管了城家後,因他多年來的辛苦便準許他恢複原姓,他就是能獨擋一麵的城家盛管事。
坐在末位的是盛管事的兒子盛德,取自天地間旺盛之氣的寓意。一身白衣,襯的整個人盛是儒雅,不過有更適合他的四個字,那便是溫潤如玉。
盛德第一個發話,“少爺,你認為那個乞丐到底知不知道西域火石在那裏啊?”
城闕聽到他的話並不訝異,不急不徐的喝了口茶,慢慢的放下茶杯,平靜的說:“不清楚”。
“不清楚?那個乞丐會不會對我們有危險?”盛德像聽了個笑話似的問道。言下之意,是指他會不會是間諜。
“我不會讓他對我們有危險。”城闕萬分肯定的說道。
盛德還想說些什麼,但被盛管事搶先道:“隻要有一線的希望,我們都要試一試。更何況,我們尋找西域火石一事一向是我們極力保密的事,他既然知道,說明有人的關係網可謂滴水不漏,讓我們防不勝防。”
盛德收到盛昌警告性的眼神,乖乖的閉了嘴。
“盛管事說的對,我們以後一定要嚴加防範。”城闕對盛昌是極為尊敬的,這位老人獨到的眼光,每每都會讓人眼前一亮。
“沒有其他事,屬下就先告退了。”盛昌起身告辭,盛德緊跟著父親也躬身做輯。
得到了城闕的同意,他兩便離開了屋子。
城闕一個人仍然坐在那裏,腦中浮現的是那雙倔強不服輸的眼睛。一個小小的乞丐,居然會有這樣的眼神,這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在那個饑荒的時代,人的理智早以被肌餓打垮。想到這,城闕的嘴邊泛起了趣味盎然的笑,他對那個乞丐真的充滿了好奇。先是怎麼知道他們在尋找西域火石一事就夠讓他驚訝的了,還有那雙眼睛……這些都是迷題。不過,他不急,因為他明白這一切他遲早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