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場一片之後,這場鬧劇總算是結束了,隻是我有意瞥了一眼雲螭,發現他雖然在笑,看著張臨凡的眼神卻充滿了敵意。
既然給胡家老祖宗選好了新陰宅,胡萊他們便下山去搬工人,而我們幾個則重新返回了胡家祖墳之前的所在地。
望著那雕刻精致的墓碑,我心裏不禁升起一絲舒服的感覺,好像我們離開這些工夫裏,這裏的一切變得更加詭異森森了。
兩隻黑色的像烏鴉卻又不是烏鴉的鳥兒落到了墓碑上,兩雙腥紅的眼睛警惕地盯著我們,過了一會兒,昂天怪叫了兩聲,翅膀一撲打便直衝了雲霄而去。
胡萊他們請來的工人都是山下鎮子裏的人,一個個年輕力壯的。畢竟,這胡家在這兒有權有勢又有錢,再加上胡潛那種人也死了,估計一聽胡家用人,這些人還不得打破頭搶著來。
“現在太陽已經下山了,可以動手了!”張臨凡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天,對胡萊說道。
胡萊也很懂事,立刻吩咐了工人開工。
張臨凡不會像那些普通的道士那樣穿上黃袍拿上金錢劍,擺上香岸拿出供品的,他隻是從隨身的雙肩背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香爐,從地上捧起土來,又拿出五支清香來點上插進香爐裏。
“師父,這香為什麼要點五支?”胡布好奇地湊過去問道。
“這五支香裏,三支代表著人神鬼,而另外兩隻定乾坤!”張臨凡回答他問題的同時,目光緊緊地盯著點燃的香頭。
其實,我的內心是很希望這胡家老祖宗能化為一堆白骨的,雖然說著有些殘忍,但是,總好過棺一開坐起一具老行屍強太多了。
“好了!”眼見五支香燒得還算不錯,張臨凡往前幾步轉過身來,麵對我們大家,道,“諸今得見胡家老祖重見天日喬新之事,實乃大喜,胡家子孫速速往前跪施三拜九叩之禮!”
胡家的孩子聽他這麼一說,趕緊往前幾步,跟著乖乖地跪成了一排,老老實實地磕起頭來。
從之前初雲道長和淩雲道長沒帶走的包裹裏,張臨凡掏出了一大把黃紙錢,往天上一揚,以示打發孤魂野鬼,免得它們纏著胡家老祖宗跟到新墳去。
要說起來,張臨凡這墳遷得真是有夠敷衍,沒有電影裏演的那樣,燒紙敬神,挑選屬相不合的人回避,也沒有所謂的“請地契”那種形式。
“這不合規矩吧?”有幫過這種事的工人小聲地嘀咕道,“這小法師也太年輕了,而且,連個地契都不請,這麼幫真的沒問題嗎?”
所謂的“請地契”就是流行在世間葬術裏的一種形式,就好像在世間買房會有個房本兒,而在地下埋屍也是需要地契的,算是比較重要的一個環節。
但是,說白了,就是過去的老風水先生研究出來唬弄人的噱頭,就是為了多些形式上的表演,好讓事主家覺得他有真本事,好多給些錢罷了。
像張臨凡這種以前下老鬥探老穴的主兒,根本用不著這些形式上的玩意兒,能順利完事兒就好。
隻見張臨凡手掐手勢,足踏陣步走了片刻之後,就回過頭來,對那些工人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行了,動土吧!”
盡管心裏有些疑惑,但是,胡家本主都沒說什麼,那些工人隻是看錢,才懶得管合不合規矩,讓動土就動土唄!
這一次已經不是什麼修墳築墓了,所以,老舊的東西不管多新都不能要,所以,工人們往胡家祖墳的墓碑拜了拜之後,就掄起了手上的工具,一頓狠敲猛砸。
我們聚在墳邊盯著那一鍬一鍬被鏟上來的土,先是和著石灰的土有白有黑非常幹燥,但是,越是往下挖,那泥就越來越濕,最後竟然都帶了水氣,攤在地上都能化成一小片泥水。
眼見著挖泥水幾乎變成了舀汙水,張臨凡的臉色也由晴轉陰,由陰轉沉了。
“怎麼成了這副德(小生)!”萇菁仙君的眉頭也蹙在了一起,對雲螭問道,“
雲螭,你說這老東西會不會已經泡爛了?”
雲螭微微搖了搖頭,眉頭蹙得比他似乎還要緊些,道:“我不敢相現在這棺裏是個什麼模樣,不過,肯定不會爛!”
“為什麼?”淩真湊過來問道。
指了指漸漸露出頭的棺材,雲螭回答道:“都泡成這樣了,那棺材就算是金絲楠木也應該泡得不像樣子了,但是,你們看看這可是連朱漆都沒還沒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