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住孩子幾個大穴之後,我將一股大地之氣自孩子天靈蓋百彙穴之處注入孩子體內,好得以暫時壓製他體內的陰氣。
才將手收了回來,我就發現在孩子已經安詳的臉上似乎還有另一張臉,那是一張上了年紀的男人的臉,那張臉非常悲傷痛苦,好似有千般萬般委屈說不出來又悲入骨髓一般。
我知道這裏必須有原因,這世上唯有一種鬼的鬼氣很難察覺,那便是枉死水中之人,雖然水鬼凶猛,但若是那種含怨而死的水鬼,又不存著必要人(小生)命之心,那它的氣就很難被發現,我想這個附在孩子身的,便是這種鬼了。
掏出了砌天袋擎出砌天石,我催動咒訣想要將這鬼殘存在孩子身上的靈魂記憶收集起來,然而,無論怎麼催動卻也無濟於事,或許是這鬼已經沒什麼殘念,亦或許這鬼已經了了部分心願了吧?
替孩子蓋好被子,我拉上了吳貴九夫婦,和萇菁仙君一起出了房間,並下樓去跟守在樓下的張臨凡彙合。
吳貴九把我們讓坐在客廳的那副實木沙發上,吳妻開始在那擺放在茶幾上的茶海中忙碌著煮茶,並替我們三個一一斟滿了茶杯。
張臨凡和萇菁仙君很禮貌地端起了茶杯,卻是誰都沒有喝一口。
“這茶還真是不錯!”我拿手在茶杯中沾了一些茶水,卻沒有端起杯來喝,望著坐在我們對麵的吳貴九,笑道,“吳先生氣色很差,倒不似吳婦人這麼舒坦!”
被喝進口中的茶嗆了一個正著,吳貴九趕緊抹了抹溢出口角的茶水,道:“這位小姐,您是看相的嗎?”
“哈哈哈哈哈!”萇菁仙君笑得全身亂顫,手中茶杯中滿滿的茶水卻沒有一滴露出來,許久之後,他才開口道,“惟兒,你不如把話挑明白,現在的人可不比以前,是不會明白你意思的,要是一會兒人家生氣了,把咱們當成神棍給轟出去可就不好了!”
張臨凡保持著自己冰若冰山的態度,將倒滿茶水的茶杯放回茶海上,伸手自我的挎包裏掏出一隻酒壺,拔開塞子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這位小姐!”吳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淚水再次湧了出來,抽泣道,“我兒子一直都高燒不退,每次發作之後都會痛苦的在床上抽搐,但是,剛才你隻是摸了摸他的頭頂,他就安靜地睡了,所以,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兒子!”
說著說著,她就繞過了桌子,並撲通一聲跪在了我們麵前。
我和萇菁仙君連動都沒動,倒是張臨凡過去輕輕扶起了他。
萇菁仙君將茶杯中的茶水倒進了茶海中,一邊從張臨凡放在一邊的酒壺裏倒了一杯酒,道:“這岩壁大紅袍是好茶不錯,隻可惜現代培育技術催成的茶,缺了些年頭的沉澱,味道總是差了些,還是惟兒這一口酒讓我喜歡的很啊!”
“你看看你這是幹什麼呀?”吳貴九顯然覺得自己的妻子行為很是丟人,趕緊從張臨凡手中拉過了妻子,生氣地將她按在了身邊沙發上,斥道,“孩子是得了怪病,應該帶他繼續去求醫,你在這兒求一群孩子,像什麼話啊!”
從挎包裏也掏出一壺酒,我一邊喝一邊看著他笑道:“吳先生,看來你還是沒能想明白我之前的意思了!”
“這位小姐!”吳貴九的眉宇間隱上一層黑氣,眼神也變得憤怒起來,低聲吼道,“你們如果是來我家借宿,那我吳貴九歡迎,也會好吃好喝招待,但是,如果你們是聽了什麼不實的謠言跑來我家搞事兒,那就恕我吳某無禮了,請三位趕緊離開吧!”
“你!”張臨凡一聽這話立刻劍眉倒豎,“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坐下坐下吧!”萇菁仙君一向笑眯眯的,趕緊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微微揚了揚下巴,道,“你看惟兒的樣子,咱們隻管看戲幫忙就好,來,來,小臨凡,坐下坐下!”
看了我一眼,張臨凡見我微微對他點了點頭,順從地隨著萇菁仙君按著他的手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吳貴九被他嚇得不輕,雖然坐姿還是跟剛才一樣,卻能看到他端著茶杯的手在身軀顫抖。
我又將目光投向了吳妻身上,柔聲問道:“吳夫人,我看你雖說有些憔悴,但也不過是親子纏綿病榻過度勞累所至,倒不像吳先生那般烏雲蓋底印堂發黑,一副大衰大喪之相!”
吳妻點了點頭,道:“我最近確實很累,亮亮這一病就是一年多,反反複複身體越來越差,我這個當媽的哪裏忍看著他這般熬下去,但是,我們大大小小的醫院也都跑遍了,卻沒有一點效果,每一個醫生都說他的身體都很正常,可是,正常又為什麼一直高燒不退,不僅如此,每一次醒過來,跟我在一起都沒事兒,吃飯喝水有的時候精神好還能玩一會兒!”
“哎!”聽她說到這裏,吳貴九也重重地歎了口氣,沉聲道,“但是,隻要有我在,他就會暴跳如雷,大哭大鬧,不但不讓我親近,還必須得打我幾個巴掌才能安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