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裏麵,唯一的一張病床上的兩個人,一男一女兩張驚愕的臉。
梁靖下意識地收回了自己纏在那一襲潔白的護士袍籠罩下的纖腰上的手,而那衣服略顯淩亂的小護士則趕緊跳下了床,跟著尷尬地離開了病房。
梁妻靜靜地望著她離開的背景,又回過頭來望著自己的老公,之前那顆因為憤怒險些燃燒的胸膛此時卻莫名其妙地平靜了下來,似乎眼前的場景將一切都冷卻了,她覺得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
她現在隻是恨,恨自己將一片癡心錯付給一個如此渣的男人,對,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渣男,一個曾經用那麼美好的謊話騙得自己跟傻瓜一樣的渣男。
她就那樣站在原地,怔怔地望著梁靖,她希望他能跟自己解釋。
然而,梁靖隻是平靜地望著她,語氣冰冷地緩緩吐出幾個字,道:“咱倆離婚吧!”
短短五個字,梁妻分明從吐出這五個字的梁靖眼中看到一絲興奮,仿佛跟自己離婚是一件他渴盼已久的事一樣。
她感覺整個世界都要坍塌了。
保溫罐脫手落了地,她還是抑製不住自己的怒火,衝上去撲到梁靖身上拚命地撕打他,口中怒罵道:“你對得起我嗎?你這個王八蛋,你對得起我們的兒子嗎?”
梁靖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疼,但語氣卻仍舊冷冰冰地說道:“我就是個王八蛋,所以,你跟我離婚吧,那樣等我病好了,可以娶她,而你也能找個更好的人!”
梁妻隻顧著自己哭罵著,卻沒有看到梁靖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那緊緊握著的拳頭因為過於用力,指甲嵌入肉裏滲著微微的血絲。
梁妻累了,她停下了撕打的動作,隻因那幾句話,讓她明白了,一個男人真的變了心,再如何做也是挽不回的。
緩緩自病床上站起身來,她抹幹淨眼淚,梳理好頭發,緩緩地說道:“梁靖,你一定會後悔!”
梁靖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你放心,我永遠不會!”
這句話仿佛一把利刃一般插入了梁妻的心中,她抬起手來死死攥住了胸口處的衣服,之後將摔壞的保溫罐收拾好,安靜地離開了血液研究所。
第二天一早,梁妻就留下了一份簽好的離婚書,將所有的錢都留下來給梁靖,之後就帶著兒子離開了。
僅僅兩個月,她就在朋友的撮合下嫁給了一個家境殷實人又可靠的南京人,跟著他回了南京生活。
坐在飛機上,望著地麵建築漸漸變小,她的眼淚突然就湧了出來,並瞬間模糊了她的臉。
往昔曾認為永恒的幸福,往昔曾認為永恒的愛情,如今卻如消失在眼中的地麵一般,消失無影蹤了。
她心裏清楚,自己還深深愛著那個男人,隻是,她也明白,愛才會選擇放手,隻有這樣,他才不會為難,他才能在他剩餘的生命中跟他心愛的人過他們的小日子。
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是愛情,那為了彼此的幸福,放開手,又如何不是更深沉的愛情呢?
隻是,同一份愛情,讓這個美麗如初的女人,在這三萬英尺的雲裏淚流滿麵。
這一刻,她心如刀割。
坐在她身邊的老公溫柔地將她摟進懷裏,用暖暖地語氣安慰道:“親愛的,都過去了,從今以後,再沒有痛苦了,我一定會給你和孩子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