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懷中小生命體征漸弱,我們兩個決定將那些甚麼大道正義統統去他的,如何都要保這孩子周全。
偷偷將這孩子帶回了梵陽門中,淩雪偷來不少珍奇仙丹來與這孩子強身,好在他本乃龍族上神,很快便恢複了健康。
然,眼時下梵陽門同龍族仍是勢如水火,而這小娃兒在門中委實不妥。
不得已,淩雪催動了大地之氣籠於這嬰孩兒周身,好教他身上的仙氣不被旁人發覺。
隻是,紙裏終是包不住火的,我與淩雪連日來的古怪是引了這門中之人的懷疑,雖說他們尚未發現小娃兒,卻常常對我與淩雪加以留意,我們深知,這般下去事情敗露隻是時間問題,那樣這孩子是斷斷活不成的。
故,尋了一個月夜,我們趁眾人不備,偷偷還了這孩子行雲下山,找到身為土地散仙的雲兄,並將其交於他夫婦撫養。
......
爹爹的故事說到了這裏,清尹宿陽的身體幾乎顫抖成團,道:“前,前輩這般說來,莫非,莫非那雲螭便是你與女媧娘娘救下的龍神大人麼?”
爹爹被他突如其來的問話怔住了,片刻方點頭道:“螭兒,不錯,當日這名兒還是雪兒取的,怎的,難不成你們幾個認識螭兒麼?”
倒抽了一口冷氣,清尹宿陽表情如凝固了一般,道:“他,他竟是龍裔,但,他,他身上......”
爹爹看著他如此驚詫的臉,連連搖頭歎氣道:“哎,你這小子倒是沒勁,一瞅便是自小生在長在那梵陽門中的迂貨,人亦好,龍亦罷,妖亦好,神亦罷,真真兒需得分得那般清楚麼?你放眼瞅瞅這添潮國,有些生就是這裏的,有些便是無處可去的孤魂野鬼於這裏尋個棲身之所,但無論如何皆是冥界的長主兒!你眼下是人,死了以後來世是何物誰又知道呢?若是那時再倒回來看你如今執著的想法,是否會覺得可笑至極?”
這番話似是教清尹宿陽很是在意,隻見他口中囁嚅道:“眼下是人,來世又是何物?是啊,眼下是人,來世又是何物呢?”
重重歎了口氣,爹爹輕輕捏了捏他的肩膀,道:“老實說,將螭兒平安交與雲兄後,我委實暢快了不少,然,那場大戰卻還在繼續,每一天仍是不停的有人有龍一個挨一個的死去,我救得了螭兒,卻救不了那些被欲望衝昏了頭腦而舍身忘死的同門!”
說到這裏,爹爹似是頓了一頓,終是咬了咬嘴唇,再次抬起頭來開口說道:“一晚,淩雪同我商量,她畢竟掛著赤瀲劍,表麵定要順從眾意,但身為大地之母的女媧後人,她心中無不一日渴望這場大戰結束,她曾不止一次想要將赤瀲委於他人,然,長老嘴說應允卻一拖再拖必不實行。她不甘心,便去尋那門中與我們情如至親的人去商量,卻不想那人的回答竟教她心寒無比!”
“爹爹!”我抓了抓頭發,好奇地問道,“你與娘親情如至親的人是哪一個?現在可還在麼?”
苦苦一笑,爹爹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著我,沉聲道:“他,他便是玄天!”許是我臉上的震驚過於明顯了,他安靜了片刻,才繼續道,“師兄這個人很是執著,他清楚自己要的是甚麼,故,凡是他篤定的主意便絕無半途而廢的可能,更何況清宿掌門於他恩重如山,這般血海深仇更是驅使他與龍族不共戴天。雪兒本想勸他放手,卻不想反被他大罵不仁,被自己視若兄長之人痛斥,那份難過可想而知!”
聽到此處,我顫抖著聲音問道:“爹爹,你,你的意思是,你們與哥,不,與玄天亦親如家人?”
目光略顯黯淡了些,爹爹點頭道:“孩子,我知你疑惑,不過,我與你娘自打上山便與玄天交好,但,自那日起,我們三人皆心知肚明,一切亦回不到從前了......雪兒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我們兩個反複合計,最終決定為了阻止這場龍族與蒼生的浩劫,我們唯有帶著赤瀲離開一條路可行!”
我、萇菁和清尹宿陽互視了幾眼,竟不約而同的目露哀傷。
爹爹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說道:“龍族當時已是強弩之末,但,若無人阻止它們定會戰至最後一龍,我不忍門中弟子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成仙之命枉送(小生)命,亦要助雪兒完成守護蒼生的重責,故,連夜便帶著她偷攜了赤瀲逃離了梵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