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再次激動得睜大了眼睛,玄天的臉悲傷中還夾雜些許遺憾,滾滾的熱浪再次襲來,“死了麼,他們竟已雙雙,雙雙......”不知怎的,那句“而亡”,他終是沒能說出口中來,“本以為自己常年封於冰柱之中,心境早已上善若水,卻不想聽了故人噩耗卻仍是百感交集啊!”
回頭望了一眼萇菁,我聳了聳肩膀,道:“之前萇菁不小心闖了爹爹和娘親的墓室,我才同他一起下山,後來遇到了宿陽師兄,發現他的穿著和爹爹娘親之前焚毀的衣服一樣,故,上山來一則為了尋仙問道,二則是我想知道爹爹和娘親從前是甚麼樣的人,有過怎樣的經曆!”
聽我這麼一說,玄天的臉上現出了疑惑,道:“即是如此,你爹娘的墓室又是何樣的呢?”
仔細的回想了半天,我指了指這個禁地山洞道:“和這裏差沒多久罷,亦是有很多冰,而且那山洞還會下雪,跟這裏一樣的冷!”
“你們是如何打開禁地石門的?”玄天點了點頭又問道。
“就是這個!”自懷裏掏出了“就是竹”化劍後的殘片,我說道。
“拿來我看!”玄天說道。
將殘片舉到了他跟前,我生怕他看不清楚,還往冰柱上爬了幾步。
“梵天神竹,嗬嗬,想不到啊想不到,在我玄天有生之年,竟還能見到此物!”玄天的笑聲很淒苦,仿佛將死之人偷生後又不願苟且的活著一般,“哈哈哈,人生不過百歲,我們活得比人生還要久亦如何呢?終歸不過歸於塵土。當初我們三人意氣風發一同修煉仙道,參研劍術,到如今卻隻剩我一人如此苟活著......”
清尹宿陽的眼神裏亦流露出了些許悲傷,我卻不知他這是悲從何來。
“以門中仙譜論,玄字輩自三百年前便沒再增添,那論起我應叫您師叔,我想請問你緣何在此處冰封?”
他那句“師叔”道得尷尬,原是他竟也有這般失態的時候。
沒有理會他的問題,玄天反倒繼續對我發問:“晝惟,我問你,你是否自幼便極畏寒冷,那進入此處是非寒冷入骨?”
搖了搖頭,我自冰柱上爬了下來,收起了“梵天神竹”,輕輕的嗬了嗬按在冰上略有些麻木的手,道:“不曾,自幼我便身體極好,亦沒有極畏寒冷一說,進入此地雖說有些寒冷卻亦應屬正常反應,若是非要說怕冷,那我爹爹和娘親才是真真兒的怕冷的!”
滾滾熱浪湧起更盛,寒氣登時被壓迫殆盡,玄天的目光滿是探索的望向了我。
“怎的的可能,你,你竟不畏寒冷?”
再次聳了聳肩膀,我說道:“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怕冷,倒是你這一熱,教我流了汗下來!”說罷,我還擦拭了一把自額角滲出的汗水。
思索著把目光投向了清尹宿陽,玄天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喚我師叔,叫個什麼名兒啊?”
拱手施禮,清尹宿陽道:“師叔在上,請受弟子清尹宿陽一拜!”
許是他彎下腰身教人看清了他身背的劍匣,立馬兒引起了玄天的注意。
“你是何人門下,怎的會負有北溟泫木所鑄的劍匣?”
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劍匣,清尹宿陽趕緊回答道:“稟師叔,恩師乃玄煉,自幼上山便蒙受他老人家親授武功心法,以及鑄造之術!”
“這老東西可有教你鑄造樂器的本事?”玄天微微一笑,問道。
雖說被人如此說自己師父清尹宿陽略有些不悅,卻仍舊恭敬的回答道:“家師,早些年便已避世混沌不問世事了!”
重重的歎了口氣,玄天的目光落寞更勝之前。
“哎,玄煉竟也去了混沌,那他可曾同你講過,這禁地之中有我這一號人物麼?”
搖了搖頭,清尹宿陽具實已報,道:“師父並未提及,他離開前隻是交代,若是有生之年得以見到玄天師叔,必得恭敬相待,不得怠慢半分半毫,師叔若是有所差遣,莫問因由,便是粉身碎骨亦要助其達成!”
苦苦的笑了一聲,玄天的目光柔和了下來,道:“這老東西真是,我不過一個被門派放棄之人,他又何必如此小題大做呢!”
明明是埋怨的話,我卻聽出了絲絲感動來。
單膝跪在地上,清尹宿陽誠懇的抱拳拱手,道:“不管之前是如何,弟子既在有生之年有幸得見玄天師叔,自當說說謹遵師父之命,無論何時何事,師叔隻管差遣,弟子自當竭盡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