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遇見你(2 / 2)

“竟是這樣,原來你們叫麒麟啊!”

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些,穆清晗說著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其中一隻的頭,自言自語著。

緣何要笑呢?納蘭容德有些疑惑了!

他府中曾有過的男寵多數都是淒淒怨怨的,亦或是那種卑賤至極什麼都肯做的主兒,而眼前這個男子卻不同,他的眼神裏沒有悲怨,亦沒有卑賤,隻有天真無邪的光,在肆意的流淌著。

納蘭容德雖說好盡女色男色,家中卻隻有兩位夫人,一個貼身男寵。

正主兒是當今皇帝遺留在民間的掌上明珠,大名艾鈺兒,名號隱玉格格,論歲數與納蘭容德相仿,隻可惜不似皇家土生土長的格格,長相略顯平庸了些,且滿臉哭喪相,給人的感覺過於做作了。

自然,沒有一個男人喜歡自己的女人終日裏高傲嬌慢的待自己,更是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妻子成天耷拉著臉子,自己又沒死哭喪個誰?

故,莫要說行那夫妻之事了,便是連看上一眼都嫌多。偏偏這艾鈺兒又眼巴巴的盼著能喜得貴子,無奈雨露甚少,時日久了老井成枯莫說個子了,硬是連個虛宮都無所出。

側室也是京城人士,家中也算富甲,一時盼著能攀龍附鳳,家中獨女閨名丁豔瑤,丁父深知嫁入正經王孫,自己家這種“小門小戶”根本不可能,故花了重金請了好多人疏通關係,才得以將女兒嫁進納蘭府。好在生這女兒美貌如花又身段曼妙,倒是很入納蘭容德的眼,銀子如流水般落入了丁父的口袋裏,丁豔瑤也成功的嫁進了納蘭府,丁父逢人便誇耀自家女婿的好,感歎自己生了一個漂亮姑娘真是好命。

那唯一的男寵原來也是個唱曲兒的,叫秋笛,是納蘭容德遊江南時在一個茶樓裏撿回來的,長相妖媚個子也很嬌小,像極了一個狐媚的小女子,偶爾納蘭容德夜間睡不踏實,便總會宿到他房間去,聽他唱唱曲,看他跳跳舞,也就睡得踏實了。

穆清晗被領進納蘭府時,艾鈺兒在正廳搖著團扇和丁豔瑤聊著什麼,坐在一旁的秋笛,正在喝著涼粉兒,近日來他體內燥熱,加了冰的涼粉清涼順滑,對付上火是再有效不過的了。

才一進屋納蘭容德便往太師椅上一癱,一邊前後搖著,一邊端過了丫鬟遞來的茶碗喝了起來。

“這是我新的貼身丫頭!”

他的語氣聽上去不溫不火的,給人的感覺卻很壓迫,容不得半點反駁。

“他,明明是個男子!”

正夫人艾鈺兒還未等穆清晗請安,便不陰不陽的來了這麼一句。

“男子怎的,爺我就喜歡男子當丫鬟, 可是不成麼?”

這句話自然要惹了納蘭容德的不快,一隻茶碗“咣”的一聲撴在了桌兒上。

艾鈺兒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二夫人丁豔瑤捉住了袖子,用力的抿了抿嘴唇,算是閉了口。

既說自己是丫頭,那像男子一般的作揖自是使不得的,故,穆清晗想著戲台子上女人的樣子,對在座的三位兩女一男,一一道了個萬福。

這間屋子明明男多女少,卻如何都感覺不出陽氣之盛來,反倒是在這略略悶熱的夜晚裏顯出幾分陰寒來。

“哎呦,還真是個通透的,我倒是稀罕,不如爺賜了我罷!”

秋笛圍過去在比他高了近兩個頭的穆清晗跟前轉了又轉,又回身坐到了納蘭容德的大腿上,活脫一個撒著嬌的女子。

一把把他從身上推了下去,納蘭容德的語氣裏盡是些輕蔑,道:“賜你?也不掂掂自己多少分量,爺看上的人兒,還沒沾手便要你討了去,待爺玩膩了,你再拿去罷!”

說話兒的會子工夫,下人把一些飯菜端上了桌兒,納蘭容德起身坐到桌邊。

不知是刻意還是習慣,他是不好食肉的,隻吃些青菜豆腐卻也進得香美,也是,就那青菜豆腐做得精致至極,論誰便是不吃都要多看上幾眼的。

“你且過來!”對穆清晗勾了勾筷子,又指了指身邊的椅,道,“聽風婆娘說你晚上也沒吃,坐下一道吃!”

穆清晗愣愣得一怔,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明白規矩,他不過是個下人。

果然,他的選擇是正確的,艾鈺兒也是沒份兒上桌兒 的,自然也不會允許別人越界。

“一個下人怎的還要上桌麼,外人聽了豈不是要笑我納蘭府不成體統,若是餓了,待爺吃罷自己撿了去廚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