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風塵仆仆又滿載而歸的田琛,琳兒的臉上露出了“破冰”的笑容,心中真是恨不得一下子就撲進他懷裏,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但是,她深知自己和他的區別,心裏縱是如何的感動,臉上卻也是不露生色的,把那各種花蜜收好,把田琛讓進了店裏。
“算了算了,我原諒你還不行麼!”拿出一盤“鮮花肉餅”來放在桌上,她把田琛讓坐了下來,“今天很熱吧,來,正好有冰鎮的‘百花釀’!”
倒了一杯冒著寒氣的酒給田琛,琳兒也給自己倒上一杯,並一飲而盡。
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好半天酒,桌上蒙了水珠的白色瓷瓶兒已經堆了好幾個,卻誰也說不出話來。
“那個,那個,琳兒,我,我有話想要對你說!”
沉默了一個上午,田琛終於開口了,臉上帶著好看的微紅,一隻大手緊緊的握住了琳兒的小手。
下意識的想要抽回手來,琳兒卻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並沒有這麼做,她有些貪婪,貪婪那隻大手給自己冷冰的小手帶來的那一波強過一波的溫暖。
“你,你想說什麼?”
一向口齒伶俐的她竟然結巴了起來,麵對田琛那雙深情款款的目光,心頭像揣著一隻小兔子,一個勁兒的亂撲騰了起來。
吞了吞口水,田琛咬了咬下唇,深深的呼吸了幾大口,道:“琳兒,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我就,我就喜歡上你了,嗯,不是,不是朋友的那種......”
“打住!”
“噌”的一下子抽回了手,琳兒本來羞澀的臉上瞬間蒙上了一層陰霾,雙手立刻做出了一個“停止”的動作。
田琛本來有話沒說完,被她打斷了之後,一下子感覺氣氛尷尬到不行,眨著一雙大眼睛望著她,硬是憋不出一句來了。
“你別這麼看著我!”琳兒的臉拉了下來,開始丁丁當當的收拾起桌上的東西,“你想說的那些話,我可不想聽,而且,你也用不著在我的身上下工夫了,我是不會答應你的,這些東西你若是不吃,那我可收了!”
說完之後,她連給別人回話的機會都不給,直接把桌上所有的東西放在了一個托盤上,頭也不回的進了後堂。
才把東西放進了洗菜盆裏,琳兒整個人就軟倒了下去,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淌了下來,心裏那隻本來揣著的小兔子像是被活生生的釘在了心上,血肆意的流淌著。
雙手死死的抓著胸口的衣服,她拚命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很快一股腥甜濕粘便湧進了嘴裏,那是血,銀白色的毫無溫度的血。
“田琛啊田琛,你我就這樣當一陣子的朋友不好嗎?為什麼要動情,動了情又為什麼要告訴我啊?”
她不是不喜歡田琛,亦或者可以說她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已經愛上他了!
但是,即便是她的容貌再美,身材再婀娜,那又能如何呢?她不是人,她是一條沒有體溫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她是一條白蛇,而且是一條活了好幾千歲的白蛇,她甚至都忘了自己到底有多少歲了!
就這樣一個她,如何能給他愛情?就算是她能與他相愛,又如何能與他相守?到了他三十歲的時候,她是現在這個樣子;到了他四十歲的時候,她是現在這個樣子;等到了他四十歲、五十歲、六十歲的時候,她還是現在這個樣子。
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又如何解釋給他聽呢?
而他,又如何能接受自己身為異類的身份?
陪著“琴樂聲囂”走過了這麼多年,她見過不少人和妖相戀的故事,哪一個不是無疾而終,又有哪一個不是最後落得個慘痛收場?
她不想害了自己,更不想害了田琛!
但是,為什麼拒絕了他,自己的心會這麼疼?難不成多年的教誨全都就著酒喝掉了不成?
她該怎麼辦?
要不然,試著接受他,慢慢的讓他也接受自己?不,這絕不可能!
該怎麼辦?
自那天之後,琳兒的笑容不見了,一抹化不去的憂愁籠罩在她那張生氣十足的小臉兒上。
而田琛,明明一次又一次的被琳兒以各種理由拒絕,卻仍舊像打不死的小強一般,一波一波的發動著猛烈的攻勢,把追求正式提到了日程上。
“當當當當!”這一日,琳兒才打開店門,一大束豔紅如火的玫瑰就出現在她的麵前,“早上好啊,琳兒小姐,這一大束玫瑰送給你,祝你有個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