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
沒等我把話說完,他就伸手接了過去,並折好塞進了懷裏,給了我一個堅定的目光。
“琳兒,這是淬了‘忘心咒’的酒!”隨手將一記“忘心咒”淬進了手邊的百花釀裏,我把酒壺遞給了琳兒,“你現在就帶著它去田家,把關於藍素瑩的一切都抹掉,田琛這邊你交給我吧!”
從看見田琛的一瞬間我就知道,他好像從某些途徑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經遇害了,隻不過苦於沒有線索,與其讓他一直記著這種痛苦,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把它們抹了去,這樣他們一家三口也不再背著這些痛苦,能好生的活下去,另一邊的藍素瑩也可以安安心心的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尋一個好的人家再入輪回。
直起身子,抹了抹臉上未幹的淚水,琳兒沉思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拿起了酒壺,掐起一個遁身咒便消失不見了。
“這件事兒,你真的不打算讓警察來解決嗎?”
張臨凡扶起了田琛,把我才倒滿的一杯淬了咒的酒持在了手中,臉上帶著些商權的意思。
我明白他的意思,沒有經過田琛一家人的同意,也並未獲得藍素瑩的準許,我就擅自做主拿了他們的記憶,並要以非正常的手段去懲罰那幾個做了滔天大罪的人,似乎有些惡意幹擾人間之事的嫌疑。
瞬間領會到他的擔憂,我給自己倒了一杯普通的酒,輕輕的啜了一口,笑道:“我一沒殺人二沒放火,冤魂我也渡了,其他的什麼也沒做,至於交給你那些人的再回想,不過是想讓你拿幾顆‘良心蠱’給他們服下去,讓他們日日裏受盡良心譴責,早晚有一天去投案自首也好,自行了斷也罷,那都與我無關啊!”
他的擔心我之前都想到過,所以,做一切的時候都是先行想好後路的,這麼多年在人世間翻滾,早已練就一身如此的本領,盡管我不喜歡卻不得不承認,不管是天上還是人間,這些都是很吃香的。
凝重的看了我半天,張臨凡又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扶好了懷裏的田琛,跟著把那杯淬了“忘心咒”的百花釀一點一點的送進了他嘴裏。
看著如此心細如塵的張臨凡,我突然就想到現代很流行的那些奇怪的話,比如:好基友,比如那句英文“Wonderful(漂亮)”。
想到這些在古代絕對不可出現的詞句,我低著頭默默的笑了幾聲。
琳兒這一去就走了一個多時辰,換算成現代時間的話,大概就兩個多小時,而我和張臨凡又都不是多話之人,也就隻好推杯換盞,把酒無言了。
“公主!”
一陣微冷的風在廳中卷起,琳兒出現在風中,手裏是那把空空如也的酒杯,眼睛仍舊微腫,情緒卻平靜了很多。
“完事兒了?”
把弄著手裏的酒杯,我瞥了一眼正在緩緩蘇醒的田琛,心思著這兩個小冤家還真是比分非淺。
點了點頭坐在我身邊,抄起一杯酒喝了個底朝天,又倒了一杯才要往嘴裏繼續倒,卻被一隻手拉住了纖細的胳膊。
“你這麼喝酒,會醉的!”
田琛坐了起來,借著張臨凡的肩膀挺直了腰板,說著話從琳兒的手裏拿過了那杯酒,送進嘴邊抿了抿。
“你沒事兒吧?”
琳兒嚇了一跳,本能的反應就是問出這句話。
“你看看你,我不就是太累了借你家地方睡一覺,又沒耽誤你們生意,看你這表情是不是又想轟我走啊?”
可能是熱酒暖身的緣故,田琛哧溜哧溜的開始大口喝起了酒來,一邊喝還不忘一邊對琳兒翻了個白眼兒。
輕輕的搖了搖頭,琳兒的目光投向了我,驚詫之餘竟然還有些感激。看來,對於田琛,這個丫頭是上極了心思的。
人也醒了事兒也了了,張臨凡這個不太愛說話的人自然也要離席了。
“時間也不早了,沒什麼事兒,我先回去了!”
站起身來背起了隨身的包,他對我微微含了含首,做出了道別的姿態。
田琛也突然就站起身來,伸了伸胳膊抻了抻腿兒,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正好我也睡飽了,晚上還要趕拍夜場的戲,我送你吧,正好順路!”
剛才替他捏造回憶的時候,已經順便把張臨凡家住在什麼地方也捏了進去,所以這會兒,他的熱心腸又犯了。
難道張臨凡沒有像往常一樣,把別人當作空氣然後默默拒絕。這一次,他輕輕的點了點頭,並順口道了一句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