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近半個月來,那小子好像也不來了!”
琳兒趴在櫃台上,使勁的往門外眺望,像是盼著某人突然出現的身影一般。
隨手把桌上的斷琴撫出幾個“宮”音,我的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若是說起田琛這小子還真是個神通廣大有本事的主兒,聽說他在學校裏,就是一個風雲人物。校內活動,舞台表演,舉辦小型演唱會,開設音樂公社,忙得不亦樂乎,那身後的小粉絲啊,一幫一幫的都為他瘋狂著呢!
更令人感歎的是,前些日子,他被一間演藝公司的星探發掘了,簽約成了正式藝人,並短時間內竄紅了起來,現在已經有了一個相當了得的團隊,那通告都接到明年去了。
後來,我才想明白,除了在我店裏之外的時光,這小子就是參加各種比賽,隻要有機會,他就會拚盡全力,為了自己的夢想努力的追逐著。這一點,琳兒非常欣賞,她總是說這年頭為了夢想而不是錢努力的年輕人不多了。
說實話,她那張娃娃臉裏說出“年輕人”三個字兒的時候,搞笑效果十足。
如今的田琛算是家喻戶曉的小鮮肉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小導演、音樂製作,去找他拍戲出專輯,還有大大小小的企業也都紛紛上門,捧著大把的代言費讓他出演廣告,儼然就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
這些也不禁令我感歎,同樣都是年輕人,比起那些整日裏折折騰騰的年輕人,他簡直是坐著神X(X:未知數)火箭一路扶搖直上啊!
門上風鈴“叮叮”的響了起來,打斷了我的思緒,隻見一個低眉順眼的女子又悄然晃進了店中。
“坐吧!”
指了指對麵的位置,我淡淡的說著,把酒杯遞了過去。
連著七日了,她天天都來,從不說話,腳下沒有影子,所過之處皆寒意一片。這不,牆上溫度計裏的水銀汞柱正在急速下降,琳兒也瞥了這邊一眼,抱緊了雙臂,不滿的打了幾個寒顫。
對麵女子麵沉如水,沒有半絲人色,卻文靜嫻雅美麗極了!她梳著一頭烏黑的直發,額前有些空氣劉海,一襲潔白的連衣棉布長裙,一張小巧的雞心型小巴掌臉,上麵綴著兩條細細彎彎的秀眉,一雙大眼睛如湖般清秀的大眼睛裏滿是憂鬱,宛如那些自李清照詩中走脫出來的古代的淒楚女子。
“你已連來七日,到底是所謂何事,難道你不知鬼魂白日裏出來,常常被陽光照著,容易灰飛煙滅麼?”
拿起放在手邊的柳條兒,輕輕的往她麵前的酒杯裏攪了幾下,輕輕的甩了甩又放在了一邊。
微微對我含了含首,她這還是第一次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真美,簡直不可方物!
眼見她未端杯,卻隻見酒杯中的酒一點一點消失了。
打她第一日進店起,我就知道,這是一隻鬼,一隻身上沒有絲毫氣的鬼。
世間的鬼分好多種類,但無論是那《正法念經》裏記載的三十六種也好,還是那些不被載冊的,每一隻身上都有氣,或是戾氣,或是怒氣,或是惡氣,或是怨氣等。
而此時坐在我對麵的她,卻沒有,任何一種氣都沒有。若不是她會喝酒,眼神中空洞卻還帶著些意識,必定會被別人當成毫無意識的遊魂。
本還想再和她聊幾句,探探她的來路,卻聽門外傳來了踏踏踏的腳步聲,有些沉重又有些急促。
“這位小姐,你能否改日再來,我有朋友來了,若是你在這裏,怕是要傷了他的元氣!”
怔怔的望了我半天,她淡淡的笑著點了一下頭,跟著便漸漸模糊了起來,化成了一縷白色清光,消失在店中。
房間裏的溫度慢慢的回升著,就在門被打開,風鈴響起的瞬間,恢複了正常。
“哎呦喂,這大忙人兒,今兒個怎麼有空來我們這破地方啊!”
見田琛大步流星一般的邁進店門,琳兒的臉上旋即閃過一抹喜色,又迅速刻意換上一張蠻不在乎的臭臉,大聲的說道。
田琛倒是一點兒也不以她的態度為忤,對我點了點頭,跟著幾步走到了櫃台前,她的身邊把手中的一個精致的藍色絲絨係蝴蝶結的盒子放到了台麵兒上。
“前些日子,去巴黎參加一個秀,這個是送給你的!”
“哼!”
琳兒總是別扭的,靚眉輕挑了一下,為了掩飾臉上的喜悅,她咬了咬下唇,整個人轉過身去,用後背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