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搖了搖頭,宵炎直覺心頭暖意竄升,好似陽光直接灑進了自己的心裏一般。
一起坐到了外麵廊上,四隻腳丫嘩啦啦的踢著伏龍澤裏的水, 微風輕拂,陽光溫柔,竹香和著青草的芬芳迎麵襲來,讓簷下的一對碧人笑得格外簡單幸福。
自與龍劫“不打不相識”以後,宵炎的脾氣秉性收斂了不少。其實也是,人生得一知己,夫複何求呢?
偶爾他還是會懷念起血食的甜美滋味,隻是既已應了龍劫如她主人一般不願見殺戮,便也戒得了。久而久之,澤邊的弱小動物,再不懼怕於他,膽大的甚至還與其親近,倒也給這枯燥的山野生活多添了幾分快活。
他這一方倒是想落得逍遙自在,卻不知那走蛟倪龍卻越發恨他入骨,再加上織娘子把之前的事添油加醋的那麼一說,更是讓本就焦灼的矛盾一觸即發。
再加上又現在宵炎和龍劫相伴,一方麵要忌憚強大的力量,一方麵又要忌憚那天界神兵,所以,倪龍現在是苦在心中尋不出門路,無從下手。
然,神有天階,妖有地洞,這倪龍本就是龍王的庶子,明裏暗裏的做這些惡事,也有龍王幫他照應著,從未翻過案子,外加他本身嘴乖舌甜,更是哄得老子疼他更勝嫡子。
莫要以為隻有人才有護短之心,縱是成仙成神也難保不會為了自家血脈而徇私費神。更何況,這倪龍手下精怪無數,龍王早也有認子之心,便打定了主意要助這倪龍位列仙班,於是,這宵炎便也讓龍王也有幾分忌諱。
倒是這宵炎自己,終日裏與龍劫作伴,生活得悠閑自在,完全懶得理他人做何與為何。
時間繼續飛轉著,事態也一步步向一個不可逆轉的方向發展著。
龍王果真是愛子之人,竟硬是求了天帝開恩,破格賜了那走蛟倪龍一個龍族末位,並賜仙草一株。
倪龍服了那仙草,功力大增之於,竟一聲長嘯生出了龍角,身上黑氣化白,真是由妖成了仙。
宵炎今日要避星忌月,故而躲在洞中不得出,也不知外麵發生何事。
龍劫則不同,深感大地震顫,龍吟聲聲,整個伏龍澤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凶殘的味道。重重歎了一口氣,她的眼角濕潤了起來。
“天帝啊天帝,當年主人與那姑娘隻是相知相許,你便如此殘忍相對,而今這倪龍凶暴無人不知,你怎就許他列了仙班,就不怕生靈塗炭麼?”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倪龍的對手,而他也必是要取自己做武器以求更加強大的,所以,為今之計自是走為上,待尋到安全之處,再想法通知宵炎。
自床上取出了一柄與龍劫琴極其相似琴出來,放在了草墊之上,又從一個碧色的小瓶子中倒出了些許粉藍帶金的末狀靈力倒與了琴上。
掐出一個隱身訣遁出了竹寮,她回手一記響指,整間竹寮便燃起了雄雄火焰,望著本身多年的家,龍劫眼角滲出一滴淚來,跟著便迅速轉身離開了。
走蛟倪龍果如她所料的,才修得仙身便急著向她發起了難來。才從天界回來,點齊了人馬一副“直搗黃龍不勝無歸”的架勢,浩浩蕩蕩的向竹寮進發。
結果,才到澤邊便見那竹寮已是燃燒殆盡了,隻空留一柄龍劫琴浮於水麵之上。
倪龍疑竇大起,心裏暗自琢磨:莫不是那仙琴已知自會歸於我手,自毀了人身化回仙琴要成全於我不成?
若有了這龍劫琴,縱是那宵炎再厲害,也是萬萬敵他不過的,於是,他連想也沒想,便騰起小雲頭,直奔水麵上那柄黑中帶橙的琴而去!
豈料才要將琴攬進手中,一道黑色人影突然出現,跟著一道火牆直直劈了過來!
一個閃身散了小雲頭,倪龍全身上下白光四起,未年便知來者定是那死對頭宵炎。仇人見麵是分外眼紅,一時間這伏龍澤上下殺氣騰騰,妖力低下一些的小妖,都被這股子力量定住了身形。
“宵炎,你若有種現身來戰!”
倪龍的聲音中帶足了挑釁之味,卻又一時尋不著來人的蹤跡,就直想把宵炎拗成兩半,方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倏的從水中竄了出來,宵炎全身上下泛著滾滾黑氣,望著他的雙眸中露著凶狠的血光。
霎時間,伏龍澤上一黑一白兩股不同強大力量相互碰撞,風雲四起天地都變得昏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