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尚華一把把她抱進了自己懷中:“別怕,鈴兒,別怕,是我啊,我是尚華啊!”
顫抖瞬間便停了下來,雙手落下抱緊了自己的雙臂,一動也不動,也不發半點聲音。
“那日別後,你怎麼會落得如斯地步?”
心疼的把她轉向自己,尚華的聲音裏竟有了些哽咽,一雙深邃的眸子裏滿滿的心疼掩飾不住。
望著他的臉,本是滿臉驚恐之色的許鈴芯終是哭了出來,伏進了那個溫暖如初遇時一般的懷抱,嚎啕大哭了起來。
緊緊的抱著她瘦削的身體,尚華的心隨著她每一聲的哭嚎而一下一下抽痛著,他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能強行將她帶離那事非之地,而叫她現在如此淒慘!
漸漸的漸漸的,許鈴芯的情緒平複了下來,慢慢的抬起頭來,望著近在咫尺的尚華,眼中的溫柔似要流出一般。
“想不到,有生之年,我竟還能見到你!”
“傻瓜!”尚華撫摸著她的臉頰,溫柔的歎道,“總算老天待我不薄,我們終是可以在一起了!”
依偎在一起的一對碧人兒,臉上都帶著滿足又幸福的微笑......
那段日子,許是他們多年重篷後最幸福的時光,因為兩情繾綣,故而比兒時的結伴來得更幸福!
這一日,兄王尚格招了尚華去殿中相會,說是有要事相商。
目送他離開的背影,許鈴芯的心中總是隱隱的感覺不安,卻又不敢阻止他離開,隻得自己待在宅裏等著他回來。
尚華在尚格的王殿中已待了一盞茶的工夫,卻隻是見兄長眉頭深鎖一語不發,手中酒杯落於桌上複拾起來,一杯一杯的飲著酒,直到一壺見了底。
“兄王有話但講無妨!”
自知是兄王有難言之隱,尚華便起身拱手,趴跪於榻榻米上,行了一個大大的禮。
終是放下酒杯,尚格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才不得不開口。
原來,不日前長安來了消息,說是李家一案被翻複,一洗前冤,那出逃的李雋不但無罪還有功,官職連進,竟是被封了個武官一品,高頭大馬掛紅花,出逃離開衣錦還啊!
回到長安的他,聽聞家中遭此變故,老母仙逝,妻子又下落不明,甚是傷心,便著人到處打探消息,終是得知妻子尚在人間,隻是被歹人賣去琉球做了歌舞姬。
於是,就求了唐高宗,自己帶著一隊人馬來了琉球,奉旨尋人!
偏巧此事被那藝姬班主知曉,為了賞銀,他已去通風報信,現在那李雋就在王殿館驛下榻,準備迎許鈴芯回唐。
此話猶如晴天霹雷一般,直將尚華打擊得眼前一黑,險些一口鮮血噴薄而出。
他怎能接受這種事,苦守了十年的愛戀,以為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卻不知陰雨不過月難清!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王殿的,尚華隻覺得腳下綿軟一片,走出的每一步像踏在棉花上,隨時都有摔倒的可能。
回到自家宅邸的時候,發現許鈴芯並不在家中,便尋來了下人,方才知道,當他進王殿去見兄王不久,便有人來將人帶走了。
苦笑一聲,尚華怎能不明白,這是王兄為保兩國和平,而不得不使出的調虎離山之計。然,上一次因為自己瞻前顧後的選擇,害心上人受了這些年的折磨,他已然後悔到腸子都青了,故,這一次,他決定為了她冒一次險,縱是背上千古罵名,也不要再放開她的手!
打定了這般主意,他便等到入夜,從馬廄牽出了那匹通體雪白的寶駒,飛身跨上去,便直奔了大唐館驛!
輕鬆出手點暈了守衛之人,尚華四下裏尋找許鈴芯的身影,終是在一處房內尋到了衣衫不整欲要懸梁的人兒!
破門而入,將她自繩套上救了下來,尚華緊緊的抱住了她。
“鈴兒,你這是為何啊?”
委在他的懷中,許鈴芯竟是連眼淚都哭不出來了,隻是一個勁兒的叨念著:“我是清白的,清白的,我沒有!”
見她頭發零亂,衣衫不整,打著赤腳,全身上下連臉上都是傷痕,再加上這番言論,尚華心中明了,這幾個時辰裏,她到底經曆了些什麼。
脫下了身上的長袍,將懷中人裹了個嚴實,跟著一把抱起,尚華臉上的表情無比堅定,聲音低沉讓人感覺非常安全。
“我這就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