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碩大的村牆就要劈頭砸下來,而那拾撿花茹的蛛女卻渾然不知。
斐曼哪裏顧得了許多, 眼下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全都去他的。在他的心裏就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不能讓蛛女受傷,一點也不行。
腿一蓄力,跟著腰往上一提,丹田氣運足,一個飛身就撲了上去,一把把佳人抱入懷中,卻來不及離開,隻好抱著她一起撲到在一邊,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根壓下來的村牆柱。
“斐爺!”蛛女嚇得花容失色,抬頭迎上的卻是斐曼一雙笑著的眼睛,“你......”
用力的身子一挺,把壓著身上的重物頂開,斐曼站了起來,並把她也拉起來,跟著活動著自己的肩膀和脖子:這柱子看上去又大又重,壓在身上卻不是很疼,而且柱芯似乎也不是什麼硬物,感覺倒有些軟軟的像肉一般!
心中縱是疑惑重重,他嘴上卻是一個字也沒有吐露出來,臉上更是沒有絲毫表情變化,隻是關切的問了蛛女一句。
“你沒事吧?”
用力的搖著頭,蛛女剛剛想回答,卻眉頭一皺,身子便彎了下去,一雙小手捂住了腳踝。
斐曼一驚趕忙蹲下身子去看,隻見那纖細的腳踝許是扭到了,此時竟然紅紅腫腫起了一個碩大的疙瘩,看上去傷得可不算輕!
扶著蛛女坐下,他回手指了指那個倒下的村牆柱:“我先去將柱子扶起來,再送你回家罷,你這傷得有些重,需要擦些藥才好!”
一聽他要去扶那柱子,蛛女竟慌不迭的拉住了他的衣袖:“斐爺不麻煩了,那柱子我們村裏人弄便好,免得髒了您的手!”
輕輕的拂開她的手,斐曼笑道:“哈哈,一根不重的柱子而已,怎的還談上麻煩了,更何況我是男人,你莫管了,坐在這裏等我罷!”
拍了拍蛛女的肩膀,叫她不要擔心,他便走了過去,一把就托起了那柱子,正往起立好的功夫,他似乎感覺到有什麼人在盯著自己,於是便一邊裝做沒事兒一般,一邊仔細的觀察著,誰想,這一看可不要緊,竟是讓他從柱子中隱隱看到一張人臉來,而且這張臉,他再熟悉不過了,那正是這連日來他們苦苦追尋的采花惡賊柳成風!
心頭大驚,但是斐曼卻沒敢表露出來,隻是頓時心中升起了不妙的感覺,生怕他的兄弟們會也落得如此下場。
平穩了一下心神,他調整了自己的臉,換上一副好看的笑容,轉過身來:“走吧,我送你回去!”走到了蛛女身邊,他輕輕的彎下了身子,背對著她,“上來,你那腳肯定是走不的!”
摸了摸自己的腳踝,蛛女臉上一陣紅暈之後,竟不自覺的濕了眼眶:“那,就有勞斐爺了!”低聲的道了一句之後,她便慢慢的爬上了那堅實的後背。
感覺她趴穩了,斐曼輕鬆起身,便背著她離開了。
離開的一對人兒可能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甚至是斐曼的疑惑和瞬間的發現,已然是都被一些旁觀者收在了眼底,這會兒,她們正大大小小的互通著眼睛,臉上竟都帶著些莫名其妙的笑容,還有說不清的陰冷夾雜其中。
一路把蛛女背回了家中,斐曼又自包袱裏掏出了官家特供的跌打藥來,輕輕的倒在掌中,與她慢慢的揉著。
“噝!”
“疼麼?”
蛛女的反應嚇得他立刻停了動作,一臉心疼的詢問著。
望著他的臉,蛛女搖了搖頭,眼神裏充滿了感激之情,眼淚撲簌簌落下之後,突然一咬牙,硬是從口中吐出了一大團白色如絲的線來。
斐曼見此情形眼睛瞬間瞪得老大,手中的跌打藥也瞬間掉在了地上,跟著四分五裂四處崩濺了出來。
“你,你,你......”
“你快些走吧,斐爺!”緩緩的站起身來,蛛女的雙肩都在顫抖,“出了村寨,你便往東走,無論後麵發生了什麼,也莫要回頭來,用你最快的速度,回了安全地帶,也千萬莫要與旁的人提起這裏的事,免得徒生出些沒必要的事端來!”
“我的兄弟,還......”
此時的斐曼,莫說是走,他真狠自己不能生出對翅膀來,直接飛將去了才好,但心中又不免記掛仍舊下落不明的幾個副部。
擺了擺手,蛛女的眼淚再次滑落出來:“他們,已然走不了了,若你還要猶豫,怕是自身也難保了!”
聽她說了這些話,斐曼隻覺得大事不妙,也顧不得什麼包袱盤纏了,轉頭就是奪門而出,一路往村外狂奔。
眼看著就到了村口,卻突然被一群人攔住了去路,那領頭的便是村中的女子素銀,還有十幾個妙齡姑娘和十來個小女娃,也都一字排開,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陰惻惻的笑容,眼神中更是投射出一股子貪婪的味道,望著他像是望著什麼爽口的食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