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著一陣紫檀的香味隨著風鈴聲,傳了進來,整間前廳便充滿了令人舒服的爽朗和優雅。
“來了就坐吧,別站著!”放下了手裏的箏,我倒了兩杯酒,一杯立刻遞過了去,“一別三年,紫枷可是安好嗎?”
銀銀笑聲傳來,一襲紫色落坐身旁,而我手裏的酒杯也轉移到佳人手中:“姑娘安好,紫枷來了!”
還沒等我說什麼,琳兒便如一股風似的從後堂奔了出來,幾乎是衝的跑到我們身邊,一把抱住了紫枷,臉上笑得如花朵兒似的:“紫枷姐,好狠的心,有了大將軍,便忘了咱們!”
“好琳兒,小心一點,乖!”紫枷雖然沒有推開她,卻也小心的把手遮在了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
“原來,你有孕在身!”我淺淺一笑,食指往她酒杯輕點,“那便不能喝酒了,花露一杯代算是重逢之酒!”直到這時候,我才看到她的臉色很差,而且人很瘦削,本就薄薄的唇片已經慘薄如紙了。
“姑娘是聰明人,一定知道我此次前來所為何事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她的眼簾低垂了下去,“還望姑娘成全!”
琳兒放開了她,疑惑的看著我,問道:“公主,這小孩兒是雲河將軍的?”
我當然明白紫枷此次前來是為了什麼,所以,我輕歎了一聲:“你真的要這麼做嗎?”觀察著她的眉眼,我的心裏仿佛滾過一場雷雨,“你要明白,我不能改變那些我知道的,而你,若那般做了,便是萬劫不複!”
“你不必再勸我了,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守護住我的夫君!”銀牙一咬,她沉了一口氣,目光灼灼的盯著我,“算我求你!”
點了點頭,我沒有再阻止她,便道:“琳兒,去把紫枷琴拿來!”
“什麼?”本來在一邊偷偷喝著千日醉的琳兒,聞聽此言,全身一抖,手上的酒杯應聲落了地,發出一聲脆響,“啪!”
“琳兒!”紫枷嚇了一跳,撫摸著肚子的手停了下來,變成了死死的護住。
“快去!”我起了身,一片一片的捏起了地上的破碎的茶杯,緩緩說道,“有道是,天命難違,我能幫的,隻有那麼多!”
沒過一會兒工夫,琳兒便抱著一個琴匣回來了:“紫枷姐,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抿嘴一笑又撫摸了幾下肚子,紫枷接過了琴匣,對我會心一笑,便欠了欠身,之後就如來時一般,帶著一股清雅的風緩緩離開了。
幾日之後,早早的琳兒就出去了,說是要采買一些胭脂水粉。
坐櫃台裏邊,我的心說不清的七上八下,努力的克製著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沒有的,用手帕扇著臉上滲出的汗珠。
“公主,公主!”門被的撞開了,琳兒風風火火跑了回來,臉色慘白唇如死灰,“出,出事兒了,雲,雲......”
“你慢慢說!”放下了手帕,我出了櫃台,倒了一杯清酒遞予了她,“是不是雲河將軍府出事了?”
“我,我剛才去買東西,聽說,雲河將軍被皇上抓進了天牢,是因為有人舉報說他家裏有妖!”一口把酒喝光之後,她的全身都在顫抖,“那妖,妖,是不是,是不是......”說不下去了,她伏在了我懷裏開始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安慰著她,我心裏盤算著,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要去探個究竟。
入夜,打更人敲起了三更棒。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打更人的聲音,慵懶又低沉。
從後院一踮腰,我便上了屋頂,然後,輕盈的踩著屋頂穿越整個洛陽,很快便到了雲河將軍府。
剛剛落入院中,身邊便多出一條身影。
“公主,你為什麼不叫我一起?”想也知道,來者定是琳兒。
“來便來了罷,這麼多話!”回手用力的掐了一下她的臉,我本想笑一下,卻連嘴角都扯不起來。
“公主,為什麼我感覺不到紫枷姐的氣了?”她環顧四周,一抹憂思爬上了她俊俏的生活。
歎了口氣,我沒有回答,便向正堂移去,卻發現這裏再沒了往日那般鼎盛,一片蕭條肅靜。
行進後廊,琳兒突然對我招了招手:“那邊有燈光!”
“那裏應該是雲夫人的房間,這個時辰,怎的還不休息?”帶著這種疑惑,我們兩個便來到了她的窗外。
掐指唱決我便可清晰看到房內情形,有一雙人影似在秉燭夜談,一男一女,那女人便正是那雲河將軍的正妻,而那男人,則是雲河將軍的副將——蘇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