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不妨事的!”紫衣姑娘輕輕的搖了搖頭,“果如所料,公子真是我的知音!”一雙玉手又一次撫過琴身,“既然如此,我便以一曲《高山流水》贈予公子,如何?”
“甚好,甚好!”雲河將軍一向精通音律,這曲《高山流水》更是心中少有的喜愛之作,“在下洗耳恭聽!”
收住了笑容,隻見那紫衣女子輕舒一口氣,十指便像在琴弦間起舞一般撥弄了起來,一曲琴音忽高忽低,忽大忽小,忽而清脆明亮,忽而低沉婉轉,合上眼睛聽著,真仿如高山流水直落而下,淌入人心中一般。
一曲終了,他仍閉目沉溺在音律之中,想他也聽過不少大家琴師的演奏,但與這紫衣姑娘比起來,卻相形見絀了。這一曲《高山流水》真可謂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啊!
“姑娘的琴技之高超,在下實在佩服!”睜開了眼睛,雲河將軍站起身來又對那紫衣女子施了一禮,道,“在下雲河,鬥膽請教姑娘芳名!”
放下琴,紫衣女子緩緩下了巨石,身形款款的來到了他身邊,還了個禮,道:“我名喚紫枷,雲公子有禮了!”
“紫枷姑娘是何方人士,為何深夜在此撫琴?”這個問題其實在雲河將軍心裏已經盤旋許久了,自打剛剛看到紫枷便生了這疑惑。
“嗬嗬,我們既視彼此為知己,卻又何必在意這些細節,雲公子隻需要記得,小女子並無加害公子之意,若公子真不放心,那紫枷便就此告辭去了,以後也再不打擾!”說完之後,紫枷便又行了一個拜別之禮轉身就走。
雲河將軍的心裏一驚,連忙起身挽留,情急之下竟伸手扯住了紫枷的手腕:“不,紫枷姑娘留步,留步!”又發現自己失禮於人,便忙不迭的撤回了手,“失禮失禮!”那臉竟不自覺的又紅了起來。
菀爾一笑之後,紫枷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公子還是快些回去吧,三日之內山上定會降下大雪,還望公子莫要在山中多做停留!”輕輕又跳上巨石取下古琴,她便真的就那樣輕輕的離開了。
獨自返回營地,雲河將軍的精神始終無法集中,腦海中不停的閃現著那一抹紫色的身影和那張在月光下淺笑盈盈的臉。
“將軍,您可算回來了!我們還以為您出了什麼事了!”守營的侍衛見他回來了,行了個禮之後便迎了上來。
擺了擺手,他才發現自己在山中竟待了一夜,沒做過多解釋,他便挑起了營帳進去,躺在床上休息了片刻,又倏地坐了起來。
“三日之內山上定會降下大雪!”紫枷的話被他反複念叨了幾次。
現在他的軍隊駐紮在山腳下,雖然糧草所剩不多,但若真降大雪的話,此時在山中紮營的敵軍定會受困山中,受到重創,如果可以的話,趁大雪前去偷襲,定能取勝!
打開軍事地圖,圈圈點點的布起陣來,一個周密的計劃便在他腦海中成了形,叫來自己的副官,一一布置好之後,就隻待大雪的降臨了。
不知為何,對於紫枷這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女子,他就是這般的深信不疑。
還沒等三日,當天晚上,天上忽鵝毛大雪,那雪片大的就像一團團棉花整塊整塊的從天上掉下來,樹林很快穿上了一層潔白的銀衣。
大家見雪下得如此之大,一時士氣大振,連夜在大雪的掩護和雲河將軍的帶領下衝進了敵營,直搗黃龍殺得那叫一個暢快淋漓,很快便大獲全勝了。
“那後來呢?”琳兒見雲河將軍講到這裏停了下來,便瞪著一雙杏眼追問道。
我掩住嘴巴笑出了聲,因為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雲河將軍正好端起茶杯來喝水,便不知怎的就嗆了一下。
“後來,我去找過她!”臉紅了一下之後,雲河將軍放下茶杯繼續說道,“但是卻一直沒有再見過她!”
掐指算來,這雲河將軍風光的日子也不多了,這般自如談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再也不見了,不禁眼圈一紅。
“姑娘,這是所謂何般?”見我如此表情,他先是一怔跟著眼神裏充滿了疑惑的問道。
“是啊!”琳兒也看出我的不一樣,便慌忙的取了絲帕遞予了我,“公主這是怎麼了?”
搖了搖頭,輕輕的拭去了臉上的眼淚之後,笑道:“不知怎的,想是被屋裏的香熏了眼睛,還讓將軍見笑了!”
“嗬嗬,不打緊!”溫柔的挑起了嘴角也跟著笑了起來,雲河將軍的眉頭終於從緊鎖中鬆展了開。
連笑都如此美豔的男子,這般驍勇善戰卻又那種下場,教我又如何能不為之落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