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幹什麼呀?”妻子看著他的樣子,微微地歎了口氣,道,“你當真覺得,那幹將之所以鑄出天下神劍是因著莫邪投了那劍爐的鬼話可信,那我亦無話可說!”
說到這裏,她抹了一把淚水,又在劍爐旁尋了一圈,將兒子安兒的一隻未被燃盡的小粗布鞋抱在了懷裏,跟著一步一步踏上了劍爐邊的台階,跟著搖晃著站在了爐邊,任那爐中熊熊燃燒的烈火升騰的滾滾熱浪將她散落的長發和粗布衣裙撩得胡亂飛舞。
“你,你這是做甚?”鐵匠看著妻子絕望的樣子,竟然恢複了一些理智,道,“那劍爐溫度奇高,你再不下來,怕是要受傷了!”
沒有理會他的話,妻子隻是幽幽地問道:“正,你將俏兒和安兒投入這劍爐,可得了你想要的神兵嗎?”
搖了搖頭,鐵匠苦笑了一下說道:“隻是劍爐的內壁變成血紅色,劍爐裏的火更旺了而已,神兵仍舊不得!”
“無妨!”妻子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淒美的笑容,道,“既那莫邪願為幹將投劍爐鍛神兵,我自然亦是願你的前程犧牲的!”
“你莫要鬧了!”聽到這句話,鐵匠似乎明白了什麼,高聲道,“兒女沒了,你我可再生些,若是你沒了,我往後廖如何活下去?”
“你有了錢,有了權,自是會有後來人的!”
妻子搖了搖頭,攥著安兒的小鞋和俏兒的銅鈴鐺的手,已經因為指甲深陷肉中而淌下了血來。
“不,不,你下來!”鐵匠驚了,連忙也往劍爐上爬。
然而,就在他快要抓到妻子衣袖的時候,妻子竟然縱身一躍,直接投身入了劍爐。
“妻!”鐵匠往前飛撲一下,結果整個人就被“呼”一下燃起來的火熱氣浪從劍爐上掀了下去。
劍爐因著兩個孩子本就熊熊燃燒,而這會兒,更是一瞬間便將妻子的屍體吞沒了。
或許,在鐵匠的心裏,痛失愛妻比親手殺了一雙兒女還要更為痛苦,他就那樣呆呆地坐在幾乎燒得外壁通紅的劍爐邊上,手中攥著那一點點妻子裙角上的布料,目光呆滯臉上凝著一絲傻笑。
不知道就這樣傻坐了多久,當鐵匠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劍爐已經不見了之前的熱度,反而燒得平穩。
站起身來,鐵匠失魂落魄地想要回屋裏去,劍爐中卻突然一道光閃了他的眼睛。
疑惑地湊了過去,他發現爐膛內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無光自閃,便拿了鉗好一頓扒拉才將東西夾到鍛造台上。
“這,這莫非就是書中所說的鑄造神兵的鐵?”望著眼前這塊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的鐵料,鐵匠自言自語地說道,“妻,你放心吧,我必定能鑄成神兵的!”
再次拿起了錘子的鐵匠仿佛著了魔一般,一錘一錘地砸了下去,他就那樣開始了沒日沒夜地鍛造,直到半月之後,他終於得了一柄形狀怪異的劍......
......
說到這裏,我微微地揚著嘴角,笑眯眯地看著雲螭,道:“雲螭,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
下意識地看了看身後別在手中的誅仙劍,聰明如雲螭似乎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一般,本就握得緊得手,此時更是因為壓力而隱隱可見白色骨骼。
“惟兒,你這故事似乎沒有講完啊!”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強作鎮定地笑了笑說道。
“故事的結尾是,鐵匠確實得到了一柄神劍,而且是用名字就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那種!”我把目光放過,越過了他的身體,看向了紫藍之光大成的誅仙劍,笑道,“也拿去獻給了他們的王!”
“那他一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雲螭輕輕拭了拭自己鼻尖上滲出的細密汗珠,道,“估計在那鑄匠裏,也算得上風頭一時無兩了!”
“嗬嗬,你隻說對了一半!”我挑了挑眉頭,說道,“王拿到了他的神劍,也是如法炮製是一般,想以鐵匠妻兒的名字來驅使,卻根本沒有任何反應,而且,不僅僅是他,是整個朝野上下,沒有一個人能驅動此劍!”
“然後呢?”雲螭問道。
“神劍對於鐵匠的一呼即應讓整個朝野都大為震驚,而那王更是擔心有了神劍相助,鐵匠會不會心生橫念,借著此等神劍而危及他的王位!”我繼續笑道。
“所以,他把鐵匠給殺了,是不是?”雲螭總算是想到了故事的結局,便微笑道,“那這個故事,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