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我心裏一驚,卻仍舊沒有放鬆警惕,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放下了再次揚起來的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去。
“我,我爹爹說,說,男人跟女人不同,女孩子是不能給男孩子亂摸的,叫,叫‘男女授受不親’!”
理了理之前垂在額前的長發,萇菁的臉上現出一個極度無可奈何的神情,一隻白晳修長的手輕輕的托了托腦袋。
“難不成你真是沒下過山的麼?你爹又是如何教你這些 ?”
見他沒有再靠前的意思,我才放鬆了下來,雙手環抱著雙膝,思索了片刻,道:“隻是說過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的身體男人不可以隨便摸,其他的也沒說什麼!”
“我呸!”萇菁用力的捶了一下床板,跟著嚴肅的說道,“你這個爹啊,剛才什麼授受不親的,我以為是個什麼窮酸秀才,這麼一聽倒像個沒正經的主兒,胡言亂語的緊啊!”
跳起來一巴掌呼上他的腦袋,我氣得站在床上直蹦腳。
“你給我住口,雖說我不大懂得你說的是什麼,卻不準你罵我爹爹,我,我告訴你,我爹爹和我娘親都是這天底下最大的好人!”
許是我這副樣子委實有些駭人,萇菁先是怔了片刻,跟著尷尬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好好,你莫要生這般大的氣罷,算我錯怪了你爹他老人家,可行麼?”
得饒人處且饒人也是爹爹和娘親曾經常常說予我聽的話,故,他都這般說了,那我也便大原諒他便是。
“不氣啦?”萇菁反複的看了看我的臉,確定我真是不再生氣了,方長舒了一口氣,繼續道,“你說那個‘落雪洞’,名字如此甚美,裏麵又葬著你過世的爹娘,洞口又有那般精深的結界,是不是裏麵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啊?”他說到這裏,頓了頓之後,用手肘一邊壞笑著,一邊拱了拱我,“喂,能不能告訴我啊?”
他口中說的什麼秘密,我是一點兒也不知道的,隻是知道爹爹把娘親葬在那兒,因著娘親名字裏有個“雪”字,故取了個“落雪洞”的名字。
故,我理所當然的搖了搖頭,臉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道:“洞是你闖的,界是你破的,你都鬧不清那裏有什麼秘密,更何況是我了!”
自懷中掏出一方白色絹紙來,萇菁伸手把它遞了過來,道:“這是洞塌之時,我自你娘親棺邊取的,你可認得字麼?”
畢竟,我小的時候是個公主,雖是苗疆小國的公主,卻也是自幼精習琴棋書畫,豈有不認字的道理?
接過了絹紙之後,我一邊展開,一邊仔細的看,上麵是四行娟秀的字:
“冬雪阻絕雁歸還,秋風徹夜卷葉旋。 冰肌漸淺化白骨,竹杖難作倚碧鴛!”
這幾句話看上去晦澀難懂,字裏行間都透著些淡淡的悲傷,若是說娘親留給爹爹,那未免顯得淒涼,若要說不是,那又是留給誰的。
身為他們孩兒的我沒看明白,萇菁卻似乎看出了些許端倪。把絹紙拿過去反複看了又看,最後又把目光落回了那截已然蛻變得碧玉墨綠的竹上。
“從之前山洞的結界留下手氣息,再加上你爹娘的服飾和這幾句話,他們二老許是修過仙的!”
他這話還真教我大吃一驚!
從小到大我隻道爹娘與常人不同,特別是娘親更說我們是女媧娘娘的後人,身份更是非凡。不過,爹爹在娘親死後的幾年中,似是有意無意的提及過,他們曾拜過什麼門下,不知萇菁是否指這個意思。
“我隻知道,爹爹和娘親年輕的時候曾上山拜師學藝,具體是什麼,就不太了解了!”
抓了抓頭發,我做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小傻瓜!”萇菁似是被我這般模樣逗得有些哭笑不得,隻得強忍著沒有大笑出聲的臉,道,“你這截竹理應為杖,卻又較之平素裏常見的杖短上許多,更奇的是,它既無杖頭,亦無杖尾,要如何耍得?按常理論,男子用杖皆墜穗,女子用杖普掛鈴,你這杖呢?光溜溜的什麼也沒有,到底應是男子用還是女子用呢?”
真沒看出來,這個家夥竟有如此見地,說的盡是些我聽都沒聽過的奇事。雖說這一番話聽得我雲裏霧裏,倒也不是有多深奧,隻是,他口中那些“按理論,較之平素”裏的“理”,是從來都不曾有人說予我聽過。
“這用來擲的玩意兒,拴那些勞什子的東西,拿來扔的時候豈不是一下子便被獵物發現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