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秦廣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當真以為做魂器這麼簡單嗎?”
“什麼意思?”胡布好奇地問道。
“那一魂一魄離體之後,就是死魂狀態,必然會有鬼差判官的前來勾牽!”萇菁仙君將一杯酒喝盡之後,一邊麵露擔憂地繼續說道,“到時候,惟兒的魂魄收在你身體裏,是要融入你的魂魄之中的,一但有個差池,不光是惟兒的魂魄保不住了,連你自己的三魂七魄都會被一並勾入地府,到時候你倆就真從一對神仙眷侶變成一對鬼鴛鴦了!”
“所以呢?”胡布聽到他又將話講了一半兒,便追問道,“臨凡被勾魂了怎麼辦?”
握了握他的肩膀,萇菁仙君遞了一杯酒給他,道:“所以,按理說合雲螭與我之力一並布結界是足可以抵擋住那些地府鬼差的,但是,眼下雲螭無法使用仙力,你和淩真可能需要留下一個,或者是兩個都留下來助我!”
“不成!”淩真第一個跳出來反對道,“這事兒怎麼能讓惟兒一個人去麵對!”
“你放心吧!”我對他笑了笑,道,“地府裏的人多少我也有些薄麵,閻王爺那裏也多少對我有些寵愛的,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倒是你們可要護好臨凡,照顧好我的一魂一魄,免得讓我回來變個傻子!”
“哎——”重重地歎了口氣,淩真伸手將我攬進懷裏抱住,沉聲道,“答應我,為了臨凡,你也要回來!”
其實,對於這趟地府之行,我的心裏也是沒底的,但是,我隻是抱定了一個念頭,那便是無論如何都要將卞王子給救回來。
所以,我隻是點了點頭,算是勉強答應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無法從淩真身上找到宿陽的感覺,或許是他已經輪回多次的緣故,甚至是連一絲氣息都遍尋不著。
從他的懷抱裏脫了出來,我轉過頭去看向了萇菁仙君,盡量笑容燦爛地問道:“萇菁兄,既然如此,這邊我就全部交給你了,那我是不是應該現在就走人?”
“現在不成!”秦廣王搖了搖頭,阻止道,“過後天便是七月正半,到時因著鬼門大開,鬼市開放,孤魂野鬼什麼的也能得半日自由,鬼差判官們每每都會警惕異常,所以,你這趟去三日後鬼門才關後是最佳時機,那時忙了幾日的鬼差判官也都鬆懈了下來,精神也必然不似之前那般集中,倒是容易蒙混過去!”
將手偷偷地背於身後掐算一下,我不禁低下頭去苦苦地笑了笑,看來這命數總是準的,就算真能逆天,也斷斷是改不了它的。
若是生命隻有最後三天,應該如何度過呢?
這個問題我想沒有體會的人是斷斷不會如此問自己的!
身著一襲舊時的純白色紗衣羅裙,我光著一雙腳,捏著一壺“百花釀”,慵懶地倚躺在院中古樹巨大的樹杈上,望著夕陽西沉,橙色的天空漸漸染上了一片墨藍,又掛上一輪圓月,跟著點綴上一顆又一顆星星,又慢慢將墨藍淡了下去,於遠山之處泛出淺淺的魚肚白,再暈起一圈圈溫暖的金色光圈,太陽露出了一點點模樣,像極了一個躲貓貓又藏不住好奇之心想要出來一窺究竟的孩子。
所以說,太陽能照常升起,時間總是停不下來的,新的一天開始了,舊的一天過去了,而我的日子也又少了一天。
腦海裏盤旋著雲螭之前的算果,那卦意倒大有一番九死一生的味道,而就萇菁仙君給我提供的方法,散盡三魂七魄並以二魂六魄的死魂形態入地府,那可不就等於死了嗎?
隻不過,那一生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指還能生還,我也不太清楚。
罷了,凡事想那麼明白幹嘛,就算十死無生,為了卞王子我也得走這一趟,這種叫作執念的東西說來倒是有些變態的,但是,無論是誰,凡是生出它來,都必定是能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縱是刀山火海也會毫無懼色的闖上一闖。
胡布開始是說出大天也不準我去的,最終還是敵不過我的眼淚,也隻好應了下來。
隻是,他一得空便要對我絮絮叨叨,這三天要好生休息,好生吃飯,好生放鬆,並一再強調一定要小心為上,那是去地府冒死救人,不是拖了旅行團去什麼地府一日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