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發生的事情,你們都忘記掉,以後誰都不要跟人提起。記住,這些事情,不是你們該知道的。”從轎內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眾人聽後,心中凜然,連忙答應了下來。
而轎內,那位龍姑娘目瞪口呆的看著張毅,一臉的不敢相信的神色。而張毅則神色平靜,對此女說道:“我的身份,不能向你透露。看在你道法已經入門的份上,就給你一套修煉功訣吧。以後將那些占卜問卦之術,都拋棄了吧,旁門左道的功夫,隻會將你引入歧途。”
說著,他從身上掏出一本黃皮書,交給了此女。這些不過是最基礎的修煉功法,隻能修煉到凝氣三層。
那龍姑娘大喜過望,連忙盈盈拜謝,卻被張毅扶了起來。他繼續說道:“若是你能修煉完此書,就不要在鏡州待了,去昆州找一個修仙門派,拜入他們的門下,繼續修煉。不過,你的資質並不算太好,在修煉上不要抱太大希望。”
“小女子但凡有一點成就,必不忘前輩的大恩。不知前輩可否將姓名相告,小女子絕不向外人透露半句。”那位龍姑娘懇切的說道。
張毅輕搖起頭,淡笑道:“我的名姓你無須多知,今後你我也不太可能再相見了。”
這話剛說完,那龍姑娘隻感覺到眼前一花,再看時,轎內早已沒有了張毅的身影。她一陣失神,悵然若失。
但她也知道,二者身份差距太大,根本不可能再有什麼交集,隻能苦笑一聲,將注意力再次轉到手中的黃皮書上,再次綻放出笑容來。
兩天後,張毅來到一個繁榮的小村莊,看著眼前的景物,眼中閃爍不已,露出回憶的樣子。
這座小村莊炊煙嫋嫋,在綠樹的掩映當中,時而能聽到雞鳴狗吠之音,看上去十分寧靜而安詳。
“這就是流泥村,我曾經的家鄉。”張毅喃喃自語,仿佛再次回到了從前。
那個時候,他還很小,在父親張寶林的嚴格要求下,刻苦的讀書、練字,生活雖然清貧,但一家卻其樂融融。可是如今再回到這裏,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那些記憶,也早已模糊不清了。
他眼睛一酸,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麵。
他任由淚水流下,心卻處於極度寧靜之中,仿佛萬籟俱靜,天地之間隻剩下他一人而已。
一些在周圍玩耍的兒童,好奇的看著張毅,露出迷惘的樣子。他們或許永遠不明白,這個陌生人此刻心中在想些什麼。
這樣過了片刻,張毅才從思緒中醒悟過來,招來一個孩童問道:“這村莊裏,可有姓王的人家?”
當年,村子內與他家交好的,第一個就屬王家了。他與父母進城所乘的老馬,就是借的王二叔家的。
“王家?我就是王家的人啊,叔叔找我們家有什麼事?”那孩童似乎有些好奇,眨著眼睛看張毅。
張毅一怔,臉上帶著和善的微笑,說道:“帶我去你們家看看好嗎?”
“好的。”那男孩奶聲奶氣的答應一聲,當真蹦蹦跳跳的朝村裏跑了過去,其他的孩童見狀,也都一窩蜂圍了過來。
張毅也不在意,不緊不慢的走著。不過,他雖然從容,卻始終都沒有被那孩童落在後麵。
那孩童來到了一個紅木大門前,推開門進去,口中已經喊了起來:“爹娘,有位叔叔找你們。”
“寧兒別跑,小心摔著。”從屋裏傳來一個慈愛的聲音,笑著說道。
接著,門內走出一個婦人,看上去有三四十歲的樣子,穿著十分樸素,但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而隨著婦人出來的,還有一個莊家漢子,皮膚呈現健康的黑色,雖然個頭不高,但卻十分壯實。
張毅微眯著雙眼,很快從這漢子臉上掃過,隱約可以從此人臉上看出一些熟悉的特征,果然與王二叔有些關係。他輕鬆了口氣,隻要能找到熟人,就是件不錯的事情,他心情頓時有些激動起來。
那孩子看到張毅,連忙問道:“不知這位道長找我們夫婦有何事指教?”
“嗬嗬,你們不必緊張,我來這裏,確實有些事情需要向二位討教。不知可否進屋一敘?”張毅輕聲問道。
“這個當然可以。道長請,孩兒他娘,快給道長倒碗茶水。”那漢子熱情的把張毅請進了屋內。
張毅打量著他的屋子,暗自點頭。這流泥村村民的生活,顯然比百年前好上了許多倍。這王家雖然門戶不大,但卻也是紅磚翠瓦的房子,家境十分殷實的樣子。以前的村子,這樣的房子連一戶都無。
他一眼就看出,擺在這王家堂前的一副字畫,雖然看上去有些陳舊,但那一手的豪邁篆體,分明出自自己父親之手。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嗬嗬,這些字畫看上去十分不錯。”張毅為了把話題引到自己的家境上麵,似是隨口問了一句。
那漢子眼睛一亮,笑嗬嗬的說道:“道長好眼力。這副《長河落日圖》,出自我們村內的一位長者之手。不瞞道長說,我父親就曾在那位長者門下念過幾年書,雖然說不上多麼精通,但也算粗通文墨了。這《長河落日圖》,正是那長者臨終前,托付給我家的。”
“噢,你可否詳細講一下那長者的事情。”張毅強自按捺下心中的激動,露出頗感興趣的樣子。
“哈哈,若說別人,或許我不清楚。不過說起這個長者,我們村裏沒有不知道的。這位長者,也不知何時到了我們村子,自己開設了一間學堂,免費教我們這些莊稼人……”
那漢子十分健談,將有關那名“長者”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中間甚至還夾雜著村民們對他的評價,無不是敬佩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