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位親信,便是如今最得寵的玉嬅玉貴妃。
曾經有人懷疑,也有人反對。皇帝的命,切切不可交付於一名女子,更何況是後宮妃嬪。萬一起了什麼心,那皇帝的命,不就飄飄就沒了。但說也奇怪,十年來,玉貴妃從未對這張方子起過什麼壞心,每到了時候,便派人配製仙丹,每次四枚,正好夠一個月。十年來,皇帝並未出過什麼事情,反而還很好。
沒有人知道是什麼原因,也沒有人願意去過問。畢竟沒有出事,誰也沒那個閑空去管了。
垣清的黑眸中似乎閃過什麼,不過很快就消失了。如同一汪清泉,濺起一圈小小的漣漪後,很快就歸於平靜。
“你的意思是說,”他望著手中茶杯,並沒有看太監,“是續命仙丹的問題?”
“奴才不敢,”太監急忙低頭,“奴才隻是傳個話的,也不敢妄言。隻是……這看似隻有和這仙丹有關了。”話畢,他還悄悄瞟了垣清一眼。
垣清沒有說話,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就在此時,大殿門忽然被打開了,一人出現了殿門外。白衣飄飄,和殿外晴朗的雪後晴天,倒是相襯得很。
垣風披著白狐裘,腳下一雙黑靴,一頭黑發似乎靜心打理過,高高束在腦後,和垣清半散半披的黑發,有些許對比。
垣風見殿中有人,腳步先是頓了頓,隨後看了那太監一眼。太監知趣,爬起身後,低著頭走了出去。
垣清沒有說話,淡淡喝了一口茶。
垣風走到桌邊坐下,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小口後,才笑著慢慢道:“今日特地這麼早來,本想見一見三弟和美人同床共枕,卻不想三弟早早就起來了。”他頓了頓,笑著道:“怎麼?在聽太監稟報朝政之事?”
“你專門聽太監稟報朝政之事?也虧你做得出來。”垣清眼底浮起一抹冷笑,“王兄,你若真是為此事而來,那我還要感慨一番了。”
垣風也笑了笑,“是,開玩笑了。”他頓了頓,望向垣清,“這麼說,三弟聽說了?”
垣清冷笑一聲,“聽說?我看你是早知道了吧?”
“早知道?”垣風故作訝異,“我可是方才起床時才聽說的。再說了,我也不至於到做那種事情的地步。”他看了垣清一眼,聲音低了低,“續命仙丹的方子,可是我母妃一直管理,這與我何幹?”
垣清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你與玉貴妃不是一夥的?”
“那倒也不是,”垣風笑了笑,“至少,她是我母妃,我無論如何都是要站在她那一邊的,況且……”
“那麼你來,又為何是事?”垣清打斷道。
“不為何事,”垣風微微一笑,“隻是來請求三弟,到時父皇若是真出了什麼事,還請三弟為我和我母妃證明清白。”
垣清嘴角彎起一抹笑,冷冷的笑,“清白……嗬,到時若是真有人為你證明清白,我恐怕便是風鈴國滅亡之日了。”
“會的,”垣風隻是毫不在乎的一笑,“就算所有人都不為我,那也會有一個人,為我證明清白。”
“誰?”垣清微微抬眸。
垣風半彎起唇角,“若是我說了,你恐怕還不信呢。”他微微停頓一下,聲音忽然低了下來,“白琰。”
垣清輕輕扣著桌麵的手驀然頓住,眼裏浮起寒霜般的冷光,“不可能。”
“為何不可能?”垣風輕輕一笑,重新坐回椅上,“別忘了,她的命在我手中,你的命,也在我手中。既然你們兒女情長,也好讓王兄我見識見識。”
垣清冷冷看著他,“你要威脅她?”
“威脅是隻有小人才會使的手段,”垣風微笑回視著垣清,“無需什麼威脅,她會自願為我澄清事實。”他頓了頓,“包括我母妃。”
“別開玩笑了,”垣清麵無表情,微蹙著眉,眼底卻有些不同以往的神色,“白琰不會做那種事情,你是什麼人,她最清楚不過。”
“那好,”垣風起身,依舊帶著微笑,“讓我見見她。”
“不可能。”冷冷的回應。
“三弟,”垣風半彎下身,撐在那桌案上,“你這是在逃避,知道嗎?若你真的信任那丫頭,何必如此呢?讓我見一見她,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隻要她開口,你我都能平安無事,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