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白茫茫。
好冷……白琰掙紮要站起身,卻發現完全使不上勁。她環著雙臂,哆嗦著,牙齒直打顫。刺骨的冷。
白琰似乎感到一陣暈眩,天地在眼前開始旋轉。她揉了揉眼睛,依舊什麼也看不見了。
好冷……好困……
要不睡一覺先吧,反正……還有一個時辰呢,醒來再找垣清,他不是總是在我醒來後出現麼?白琰想著,輕輕又無力地笑了笑。慢慢失去了意識,冰冷如雪的身體就這樣倒在了雪地中,與漫天白雪融為一體。
此時蘭地,冰天雪地。
一人披著深灰色狐裘立在雪地中,白雪飄落在他的黑發上,俊美的容顏帶著一絲絲憔悴和疲憊。
早知道會這樣。
垣清仰望漫天飄雪,可為什麼還要這樣做。這樣做,我什麼都沒有,還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殿下,”身後侍衛道,“您掉東西了。”
話畢,呈上來一樣物事。
是一塊玉佩。
白琰的玉佩。
垣清接過,用手指輕輕摩挲,仿佛有一抹白色在眼前閃過。
她,還好麼?
為什麼次次他讓她等他,都沒能回去?連做個守信的夫君都那麼難麼?她還在等他嗎?
半個月,垣清覺得,心已經快死了。
她是他的妻子,他卻沒能帶走她,保護她。
許久,他回身,“上次給西楓王的那封信送到沒?”
侍從低頭,“送到了。”
“他說了什麼?”
侍從略一遲疑,“回殿下,什麼也沒說,西楓王……還把信撕了。”
垣清沒說話,回身,繼續望著那一片不見天、不見地的白色。
明明是寒氣逼人,卻感覺不到。心中,那無言的痛苦已悄無聲息的占滿了心,收縮,一點點,幾乎可以滴出血來。
他怎麼又失信了呢?
她一定……會很傷心吧。
這時,忽然有侍從匆匆忙忙跑來。
“殿下!後山那裏有一個姑娘!好像已經不行了,但……屬下擔心有詐,殿下您要不要親自去一趟?”
明明是一片白雪,但垣清還是一眼看到了那片白色。
不要是她。
但又希望是她。
垣清大踏步走去,那一團白色,縮得小小的,如同一隻白色狐狸。
那種刺骨的冷已如心涼,白琰覺得,自己怎麼醒不過來,她還要去找垣清呢!快醒來……可身體就是不聽使喚,甚至,已經有那麼一點僵硬。
要死了麼?
可還沒找到垣清呢。
有什麼溫暖的東西裹住了她的身體。
恍惚中,她聞到了那淡淡的蕪檀香,熟悉的蕪檀香。
垣清……你真的來了麼?
她一點一點睜開眼,認出了眼前模糊的容顏。
白雪天地,唯能看清他的臉龐。
垣清……她笑了,真的是你……白琰看到了他眼中的心痛和不可置信,卻覺得心裏真的好開心,我找到你了,垣清,這次,不會再走了,是嗎?
“垣清……”她喚了一聲,兀自無力一笑,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