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琰愣了,誰?不見一麵?
“把這事擱著,不想理。”垣清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是……”
白琰的手扶在柱子上,有些愣。是誰?畫畫,寫詩?這麼說,應該是個女的吧……?她忽然覺得有些怪異的感覺,那個女的……會是誰呢?
珠簾從正門出來,看到白琰時,冷不丁地哼了一聲,把白琰嚇了一跳。
“月姑娘,這麼深更夜重的,你來這裏幹什麼呀?”
白琰聽著,半天沒反應過來。如此挑釁的話語,從一個小女孩口中發出,實在有些不搭調。
“我,我來找風……殿下的。”
“殿下?”珠簾笑了,“殿下才沒空見你呢。”頓了頓,嘴角浮起一絲陰冷的笑意,“姑娘以為自己是誰?殿下是你說見就見的嗎?姑娘這麼晚了還來,小心引起非議。”
非……議?白琰以為珠簾誤會了,急忙道:“我沒有啊!我隻是來,來鬧……”
珠簾走進一步,眼底的笑意更濃,卻冷得讓人發顫,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白琰一遍,輕笑道:“就憑你?也想跟殿下好?別開玩笑了!天下美女如雲,哪裏輪得上你。看你要姿色沒姿色,要相貌沒相貌,不過是一個醫人的徒弟,就仗著自己多厲害,整天巴結著殿下,也不覺得惡心!”
白琰完全呆了。
珠簾挑起鳳眼,“你看你,這麼醜,就別再做什麼白日夢了。回你的山上,好好做人吧。殿下不過是好心,把你救回來,你還真當著他對你怎樣?殿下是不會看上你的,每天粘著殿下,你可知?”說著,珠簾故意停頓一下,湊近白琰耳畔,輕聲道:“殿下,可是有婚之人。”
白琰感覺腦袋轟的一下,有些暈眩。
珠簾放聲大笑:“怎麼樣?放棄吧?你不用再想勾引殿下,殿下永遠不會是你的。他也更不可能會對你一個卑微低賤的女人感興趣!若是真的,那不過是……新奇罷了。月姑娘,奴婢奉勸你一句,別把自己,陷得太深了。”
“怎麼可能……”白琰喃喃道,“他怎麼……會有婚約……”
“你不知道,那可是正常得很,”珠簾勾起嘴角一抹陰冷的笑意,“不過呢,你若真是那麼感興趣,那我就告訴你,殿下要娶的,可是連燕國帝姬。”說罷,又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很多事情,都是要講門當戶對的,不過姑娘你,要是也想和連燕國帝姬共事一夫,那我珠簾也未嚐不給。隻是……若是殿下哪一日做上了君王,後宮裏美女如雲,誰還會記得你這個身份低微、連下人都懶得待見的——棄兒。”
白琰渾身猛地一震,多年來被遺忘的痛楚正蔓延至全身。
棄兒,棄兒。這兩個字不斷地在她耳邊回響。從小到大,就連師父師兄也沒說過她是棄兒,她知道自己被父母拋棄,卻從未想過自己是棄兒這二字。白琰抬起頭,看到了珠簾得意得令人發指的笑容。
她不知道自己那時是什麼神情,她隻知道,自己手像不受控製一般地抬起,隻聽得“啪”的一聲,珠簾手中的瓷盤“哐啷哐啷”的落到地上,碎了,她整張臉幾乎扭曲了。
珠簾捂住左臉,驚恐地望著白琰。
“白琰?”
白琰回過頭,看見垣清站在殿前的台階上,正望著自己。黑眸裏沒有一絲一絲的情感,平靜如水,深邃如常。
“你在幹什麼?”垣清俯視著白琰,“為什麼打珠簾?”
白琰勉強地扯出一個笑容,飛快地跑開了。身後,傳來珠簾委屈的哭聲,卻並沒有垣清追上來的腳步聲,亦或是問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