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許在安都沒再開口,她不說話,顧桐葉和慕修就更沒力氣說話了,隻相互扶持著一步步往前走。
眾人約莫走了一個半時辰,終於看到了光亮,而聽到聲音,守在洞口的樺蕪等人都走了過來。
陽光太過刺眼,顧桐葉與慕修同時擋住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睜開。
“顧小姐這傷的可不輕啊。”
戲謔的聲音傳來,帶著特有的慵懶。
顧桐葉轉頭看向幸災樂禍的樺蕪,身上的疲倦讓她已經沒有任何心情與他鬥嘴。
“樺公子,這裏也不一定安全,我看我們還是盡快離開為好。”慕修不悅的睨了眼樺蕪,抱住顧桐葉的手臂收緊。
他很不喜歡這個男人跟黎兒說話的姿態。
樺蕪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慕公子所言極是。”
樺蕪給顧桐葉兩人準備好了馬車,就在洞口的位置。
顧桐葉撐著身子轉身準備跟那名為在安的女子道謝,卻見她正站在樺蕪身邊,二人低頭說著什麼,樺蕪依舊滿臉無所謂的笑意,許在安的目光一直落在樺蕪臉上,那目光很溫柔。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出奇的敏銳,顧桐葉心裏了然,也不打擾那兩位,隻拉著慕修上了馬車。
半舊的馬車咕嚕嚕的在樹林間行走,速度不快,拐進了叢林間。
與樺蕪聊天的許在安不經意朝馬車離開的方向看了眼,卻見那馬車眨眼就不見了蹤跡,當即麵露訝色,。
樺蕪察覺到她的失神,不由挑眉笑了笑。
與此同時,在那荒蕪一人的斷崖底卻先後出現了兩撥人,第一波是一群身著夜行衣的殺手,她們行蹤詭異,手持利器,她們一夥人在斷崖邊到處尋找著什麼,最終在草叢間發現了兩個麵目全非的屍體,不等她們細細查看,崖地又來了第二波人。
“大人,從那屍體的體型和衣著來看,應該是顧桐葉與她那侍衛無疑了。”有殺手低聲說道。
“嗯,趕緊撤退,不要多生枝節。”被稱為大人的殺手點頭,帶著眾手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崖底。
而另一群人在崖底找到了破碎的馬車,也找到了那兩具已經破碎的無法辨別的屍體,這個絕望的消息讓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
三日後,京都
京都地處北部,即使已經過了冬季最寒冷的時節,建安依舊寒冷凜冽刺骨。
朝堂之上的火藥味越來越濃鬱,今日早朝,因為江州的雪災之事,安南王與丞相公然撕破了臉皮,安南王甚至不顧丞相慕護三朝元老的身份,多次出言不遜,險將慕老丞相氣的昏厥過去,好在最後鳳後及時開口調解,選擇了安南王的意見,這才止住這場紛爭。
慕護氣呼呼的坐上自家馬車,想起方才朝堂之上那濮陽靜琴的囂張模樣,頓時又氣的吹胡子瞪眼,隨手拿起身邊的書籍翻看了幾頁,終歸還是覺得鬱氣難平,又將書給扔下。
拍打著馬車的木門,慕護沒好氣的喊道,“停車停車,給老身停車。”
趕車的慕文聞言,立刻將馬車趕到路邊,停了下來。
“大人,這天寒地凍的,您有什麼事吩咐小的去就成,可別凍壞了身子。”見慕護推門就要下馬車,慕文嚇了一跳,趕緊阻止勸說道。
慕護不悅的一掌推開慕文,怒道,“滾一邊去,老身做事還要你個奴才說三道四!”
眼見自家主子頭也不回的下了馬車,慕文暗暗叫苦不堪,隻好將馬車托付給自己的小徒弟照看著,自己則飛快的朝主子追了上去。
冰冷的風刮在臉上,猶如刀割一般生疼。即使是揣在懷裏,雙手依舊覺得冰冷。
“大人你慢些走,這街上人多,您別被哪個不長眼的給撞著了。”慕文小心翼翼的護在慕護身邊,佝僂的身子在擁擠的人群中顯得格外瘦小,可那雙渾濁的眼睛卻格外銳利。
慕護負手慢悠悠的走在街頭,她時不時看看街邊的小攤,時不時又眯眼往兩邊的店鋪瞧去,漫無目的,就像當真隻是隨便逛逛。
知道自家主子今日心情不好,慕文也不敢再說話,隻低著頭謹慎的跟在主子身邊。
建都乃是九昭國的都城,街道上人來人往,摩肩擦踵,免不了總會碰見一兩個不長眼的。若是以前年輕的時候,慕文絕對會折斷這些家夥的雙手,然後送給衙門處置。
可是也許是如今年齡大了,她反而對手中這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小乞丐起了憐憫之心,“東西交出來!”
小乞丐渾身髒兮兮的,身上也不知從哪裏扒來的一身衣服,大的將他整個人都裹了起來,他很瘦,瘦的隻需慕文輕輕一推,就跌的老遠。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小乞丐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咬緊牙關死不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