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雖是你母皇最大的皇女,但是這麼多年了,她卻遲遲不肯立你為太女,這其中的意思想必即使父妃不說你也明白,如今她的身體都這樣了,也不知道在堅持什麼,這些天我也總覺得心裏忐忑,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父妃,有件事我想問問你。”聽到這裏,濮陽碧菡想起了自己此次前來的初衷,打斷淑妃說起了在沉香閣發生的事情。
寂靜的屋子裏燃起了香爐,吹散了先前的銀靡味道,淑妃靜靜的聽著濮陽碧菡的敘說,眉頭越來越皺。
“你帶來的那兩塊瓷片呢?”淑妃著急問道。
濮陽碧菡沮喪的搖頭,“沒用的,當時被那個奴才給撞了一下,瓷片上的血液也潑了,後來我就扔進了水池裏。”
“怎麼會這樣,這件事看起來不像是巧合,涵兒你可記得當時鳳後可有什麼異常沒有?”淑妃急問。
濮陽碧菡回想了一下,搖頭道,“異常我倒是沒覺得,隻是我沒想到一向親和大度的鳳後居然會杖斃了那宮女,而且看她當時那模樣,不像是在演戲啊!”
淑妃看著窗外,雪花被風吹入窗台,落在他的手腕上,一陣冰涼,“這件事我會調查,倒是濮陽凝香的事情你要多多費心,從來都是無風不起浪,我怕這其中有什麼陰謀啊!”
濮陽碧菡點頭,表示明白,父子二人又說了一些話,直到天色漸晚,濮陽碧菡才慢慢往自己宮殿走去。
且說另一邊,沉香殿之內。
濮陽凝香陰沉著臉,瞪著惶恐不安的眸子蜷縮在床上,他的腦中始終揮之不去今日濮陽玉書的那一番話,他心裏害怕極了,也恐懼極了,他看著屋內走過的每個人,感覺他們都在以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自己,他聽著屋外宮人的竊竊私語,也總覺得他們是在討論著自己的身世。
他像是突然被人給剝光了,被人給扔在了陽光之下,那樣的絕望無措。倘若失去了九昭國大皇子身份,那他還剩下什麼,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成為另一個人的,而他會被當做喪家之犬,任人處置。
不,不要!他姓濮陽,它擁有著這個世界最尊貴的姓氏之一,他是九昭國最尊貴的皇子!
濮陽凝香想起了自己每次生病之時,父後焦急的模樣,想起了每次母皇下朝之後都會對自己微笑的模樣,想起了當年在自己的成人禮上父後和母皇那慈祥溫厚的話語,是他們說,他會是九昭國最尊貴的皇子的!
“……父後”濮陽凝香低聲啜泣著,他真的好害怕。
“大皇子?大皇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疼了?”簾外是奶爹著急的詢問聲。
濮陽凝香將腦袋縮進被子裏,胡亂抹幹淨了眼淚,又探出腦袋悶聲道,“本皇子沒事,奶爹你下去休息吧,我要睡了。”
“哦,那就好,要是皇子傷口疼就喊一聲,奶爹就在外麵守著呢。”奶爹依舊不放心說道。
“嗯,知道。”濮陽凝香回道。
夜漸漸深了,屋外隻能聽見雪花簌簌的聲音,偶爾還有樹枝被積雪壓斷的“哢嚓”聲,萬籟俱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