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這個東西,我不要!我隻要我的父親和母親!求求你們,讓我回去……”空曠的山穀中傳來一個少女的苦喊聲。不,她不是人,而是雪狐。她的身旁站在另外幾隻雪狐,有老有少,都憐愛的看著她。然而,誰都沒敢打破這淒涼的氣氛,隻曉,哭吧,雪狐族已毀於一瞬間。
不知是誰傳言,雪狐族擁有一種能長生不老的雪蓮——‘夢’。皇上聽了,立刻派重兵開始向雪狐族的族長雪魂要取。江湖人也開始蠢蠢欲動,做他們的癡心夢。甚不知,‘夢’,是雪狐族的傳世之物,有‘夢’則有狐,無‘夢’則無狐,本已是定數,但……三天前,‘夢’不知去向,傳世之物竟然在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守護‘夢’的長老也因此自毀千年道行而死。更糟的是,皇上和江湖中人已經開始準備來個‘血染長安城’了!現在,雪狐族是否會毀滅,已不知了。隻道曰:雪魂的女兒雪祭,即第二個‘夢’。
“不要鬧了雪祭,你的父母已經、已經……已經死了!你忘了我們是怎麼逃出來了的嗎?你忘了你父親對你的厚望了嗎?‘夢’不存在了,我們會被滅族!我們、我們……”一隻跟雪祭同年的雪狐安慰道,但卻因為實在招架不住這莫大的打擊而也忍不住抽泣了起來。“雪祭,既然你的父親願意相信你,我們當然也信任你。我們現在就立你為新的族長……”
“不!”雪祭閉上眼睛,淚水延漫在眼邊,壓低了聲音,說:“我不信,我不要,我父母沒有死,你們騙人!我不要做什麼族長,我不要!”是的,她還不夠資格,她還太小太小。但是,又奈何?盡管她還不夠成熟,但她卻必須擔起這個責任,似天命、似天啟。
“雪祭……”
頓時默然,誰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惟有淚滴落而發出的純澈聲音。
“把‘夢’交出來!”一聲霸道粗曠的吼聲打破了這片寂靜。
是皇上的軍隊!
帶頭的將軍環視了一下,露出一個邪邪的笑容,道:“真落魄啊,雪狐族本乃萬生景仰之族,卻因為‘夢’而引來滅族之禍,何苦焉?隻要交出‘夢’,不就了事。”說完,還把兩顆發著暗淡藍光的珠子扔在了地上。
“父親的……眼睛……”
藍色的眼珠,稀奇直至!但也同時是雪狐族的象征——和平。每一隻修煉有成的雪狐都擁有一雙藍藍的眼睛。而現在,雪狐族族長的眼睛卻在地上滲著血,染紅了四周。
“父親的……眼睛……”真的是嚇壞了,以往溫柔父親的眼睛是雪祭最喜歡的事物,而此時此刻,雪祭恨不得在地上的是她的眼睛,她不願意她的父親,就這樣……父親是很慈祥的,所以,父親的眼睛一定也很溫柔!在地上發出淒涼之美的一定不是父親的眼睛,一定!她是這麼安慰自己的,但眼淚卻一刻也沒停止過。
“哭哭啼啼也差不多了吧……”隨著將軍的一聲令下,跟在後麵的士兵雙雙抽出刀劍,逼近雪祭們。
“快走,雪祭!”幾隻雪狐用力把傻愣在一邊的雪祭推的遠遠的。“快跑,雪祭!快跑啊!”雪狐們在用身體圍成防欄不讓士兵接近雪祭。皇上的人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各個往雪狐們身上劈刺過去。血肉飛濺,雪狐們的淒喊回蕩在整個雪狐山上。
雪祭還是沒動,她傻了,她不明白眼前的大家在幹什麼……
已經記不得自己是怎麼逃出雪狐山的了,隻是耳邊仍回蕩著同族們的喊聲,那麼淒涼、那麼悲傷。
“記住,雪祭,你要報仇,你不能讓雪狐族消失!不能啊……不能啊……!”這是西長老對雪祭說的最後一句話。
仰天,天依舊那麼藍。
“我要變強,我要為父母報仇,父親的眼睛……”伸開手,握著不記得什麼時候緊已抓著的雪魂的眼睛。雖然不願意相信那就是父親的眼睛,但是,它真的好美,雪狐族的眼睛,真的好美,‘夢’有它美嗎?不明,不了。
雪狐山是冰冷的,長年發著陣陣寒氣。離開雪狐山的世界,是熱的,太陽毫不留情的燃燒著自己。雪狐是怕熱的。雪祭拖著疲倦的身體走著,她不知道前麵是什麼、有著什麼,她已來不及去想,來不及……腦中一片空白,她從來沒有這麼累過,她隻是個孩子,她還不夠……
“咚——”
雪祭昏死在了地上,手中緊緊握著父親的眼睛,那是父親的眼睛啊……
夢中,父親依舊那麼慈祥。夢中,西長老依舊可以愛憐的責罵雪祭的愚笨。夢中,仍能聽見同伴們玩耍嬉戲的聲音……
那醒來後又會是什麼?
睡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