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開均的表弟李洪仕與杜娘結婚後,住在聶家溝大院對麵,租種了譚姓麵積不大的幾畝田地,兩人恩恩愛愛,下地幹活都在一起,精耕細作,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溝裏人見了仍然親切地叫她杜娘。每年搶種搶收,兩口子總會來表哥家幫忙,李洪仕在田間,杜娘在家幫表嫂煮飯。秧苗插下二十天左右轉青,進行一次薅秧,清除雜草,人工腳掌抹平坑窪,讓秧苗茁壯成長。薅秧的活是最快活的,每人手持一根竹棍兒,拄在田裏,單腳站立泥中,另一隻腳掌在秧苗周圍抹動,沒有繁重的體力勞動,無需彎腰,因此,在幹活過程中有說有笑,這個編一個故事,那個說一段笑話,這家吃得好,那家太小氣,嘴裏唱山歌,哼小曲。民工們正在圍桌吃米酒湯圓時,大黃狗叫,宋世貞到院裏看,李洪鬆,她驚呆了,不知說什麼好。
“哎呀!你還活著?”喊叫一聲。
“是的,還活著,我回來了。”李洪鬆是個精明能幹的人,腦子清醒,馬上答道。
“你還活著呀!”王開均跑出來一看,大吃一驚,同樣喊了一聲。
“李洪鬆,你還能活著回來,了不得,了不得呀!”滿屋薅秧的人都站了起來,不約而同地說。
“哥,回來了。”弟弟李洪仕站起來毫不激動,他有難言之隱,說。
在廚房忙於洗碗的杜娘,看到表嫂回到廚房,轉過身來撲向宋世貞。
“表嫂,我的命怎麼這麼苦,我該怎麼辦呐?”她低聲地抽泣。
“莫著急,先問問洪鬆的情況再說。”表嫂安慰地說。
吃了米酒湯圓,大家又起身到田裏薅秧,李洪鬆很隨意,他也跟大家一起下田。二十多人一字長蛇陣走向田間,王開均與李洪鬆走在最後,李洪鬆知道表哥要說話。
“昨天晚上回到石柱垻,家裏沒人,鄰居把情況告訴我了。”自己先開口說。
“這多年怎麼不寫封信回來?”表哥說。
“我寫過很多信,一直得不到回音,近幾年也就沒有再寫啦。”李洪鬆回答。
表哥把杜娘遭別人欺負的事告訴了李洪鬆。
“你抓走後,杜娘為了保住清白,要去死,我和表嫂勸她,還是要活下去,勸她和小叔子圓房,以免別人欺淩她。”表哥接著說。
“你們三個人好好商量一下,杜娘一再說她的命苦,可憐呐!”表哥繼續說。
“就到對麵去住吧。”吃完晚飯,李洪仕對哥哥說。
李洪鬆一同回到弟弟家暫住。後來得知,三人經過一夜的協商,弟弟把杜娘還給了哥哥李洪鬆。
“李紅鬆與杜娘破鏡重圓了;鏡子本來沒有破,談不上重圓,而是翻了一個麵:一麵是李洪鬆——杜娘;另一麵是李洪仕——杜娘,現在又翻回來啦。”村裏又有饒舌的人說。
胡老二抓去當了壯丁,戰爭結束至今未歸,多半為國捐軀了。他的老婆賀珍珍盼君不得,衣食無著。聶家溝百餘人家,單身長工少說也有七、八上十,見她無依無靠,天黑收工路過“半邊街”,停下腳看看她,說幾句同情和安慰的話,甚至還給幾個零錢,次數多了,時間長了,男女之情必然發生,兩人摟摟抱抱,上床銷魂一番,不必隨身帶錢,也無需記賬。東家長工,西家短工,經常在田間地頭相遇,笑談中提起與賀珍珍的來往,無不為單身長工下起一場及時雨,提供一個休閑娛樂的好去處。王思源在上第二座破廟學校時,上學、放學一天四次必經“半邊街”。一天放晚學,太陽墜入山背,天色灰蒙蒙,正是長工們收工回家的時候,王思源快步走到“半邊街”。
“是哪個?”,屋內有一男人問。
“王開均的兒子放學回家。”女人答。
王思源回到家裏向母親提起,“半邊街”屋內說話的人像是舅舅的聲音,母親有點兒自言自語地說:“宋世國,不是吧!”
有一天,劉光賢、宋世國與甲長家的長工張老大,碰巧都在“半邊街”下麵稻田裏拔草,中間休息坐到一塊兒抽煙,閑談了幾句,宋世國抬頭望見賀珍珍,在她屋側不遠的山崖下放牛,這裏是蔥蘢翠綠的一片竹林,太陽照射不進,隻有幾絲陽光,清爽宜人。
“你看,她在等你啦!”宋世國喊張老大。
“我去看看她”張老大翻身爬起說。
迫不及待,兩人在竹林裏把牛拴在張老大的小腿上,卿卿我我,搞了半天。
“沒有搞好,牛在一旁搗蛋,好在還是過了一把癮。”張老大回到田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