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卿寶哭了,方清越趕緊湊過來,手忙腳亂的給她來擦淚。
偏偏他今天還忘了帶手帕,隻得用衣袖在卿寶臉上抹來抹去。
卿寶怕被人瞧見,隻得把他推開了,自己掏出手絹來,把淚擦幹了。
方清越向外麵看了看,見四周沒人,就伸出胳膊,悄悄的把卿寶攬入了懷裏。
“作死呢,這大白天的!”卿寶被他這一抱嚇了一大跳,忙不迭的就要站起來。
方清越緊緊的抱住她,輕聲說道:“外麵沒人,半夏燒水去了。”
卿寶從他懷裏掙紮出來,低聲道:“那也不行,這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其實和體統不太相關,卿寶隻是覺得她這麼大的人了,還窩在十六七歲的少年懷裏,心裏總有點別扭。
方清越總想和卿寶親近,並不是因為他是急色之徒,而是因為他知道,擁抱是快速拉進他和卿寶距離的最好辦法。
以前的時候,他一直以為他和寶寶是兩廂情願的,可當聽到卿寶說他太小時,他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妙了。寶寶比他還要小兩歲,怎麼可能覺得他比她還要小呢?難不成這與她早慧,早早的會持家有關係嗎?
反正不管什麼原因吧,方清越很清楚的知道,他和卿寶之間,確實有一道鴻溝。卿寶照顧他,愛護他,並不是因為對他生出了男女之情。
所以為了讓卿寶能盡快的接受他,他必須要拉近和卿寶的距離。
卿寶這兩天,心裏很是不好受。
黃姥娘的離世,對她來說是一件悲傷的事情,再加上黃大舅一家算計夏瑜,還有丁潘安的事情,亂七八糟的攪得她頭都大了。
雖說後者並不是她想關心的,可夏瑜打的好主意,又讓她不得不防。
幾件事交加在一起,卿寶翻來覆去的,昨晚一宿沒睡,今天清晨又早早的被叫醒了,此時實在是心疲神乏了。
“寶寶,不要難過,什麼事情都會過去的!”
方清越的懷抱,帶著少年的熱情和溫暖,讓疲憊的卿寶,得到了暫時的休憩和片刻的放鬆。而方清越的安慰,卻讓她真正得到了慰藉。
過了好久好久,安心闔目的卿寶,才在方清越的懷裏吐出了一個既輕又淺的字:“嗯。”
兩人相擁,溫情靜立。
直到半夏來上茶,方清越才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卿寶,然後坐回到椅子上,假裝若無其事的遞給了她一杯茶。他嘴角那淺淺的笑,透露出了他此時愉悅的心情。
在方清越懷裏靠了一會兒,已經輕鬆了許多的卿寶,再看向端坐喝茶的方清越時,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少年,會關心人了,會心疼人了,會安慰人了。
他的肩膀寬闊到足夠承擔風雨了,他的懷抱成熟到足夠給人溫暖了。
這個少年,是真的長大了!
直到了此時,卿寶對方清越的印象,終於不再停留在小胖子的階段,在街上瘋跑的階段,和小成子搶糖吃的階段……而是終於跨越到和她同樣成熟的階段了。
卿寶心裏怎麼想的,方清越自然是一無所知。
當卿寶終於把他擺到可以當成談戀愛的對象這個位置上時,毫不知情的方清越卻開始問她另一件事了。
“寶寶,昨天我家來提親了,你看見媒婆了嗎?”
卿寶早就從五柱嘴裏得知事情的始末了,就將黃六娘的打算和他說了一遍。
當聽到黃六娘打算把卿寶送去當妾的消息後,方清越並沒有吵鬧起來表示抗議,也沒有詆毀黃六娘來責罵她賣女求榮,而是輕輕的靠在椅背上,開始靜靜的凝眉沉思。
對他的反應,卿寶略有些吃驚,這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在她的印象中,方清越是個愛打鬧愛玩耍的孩子,和四柱五柱在一起時,鬧騰的恨不得把房頂揭下來。長這麼大,她還從沒見到過,他竟然還有如此沉穩的一麵。
他微微的皺著眉,一臉的認真與凝重,目光凝而不散,坐姿沉穩如山。
這樣的方清越,象一個運籌帷幄的智者,再也沒有頑皮少年的一點影子了。
以前的時候,方清越問卿寶喜歡什麼樣的人,卿寶說她喜歡“溫文儒雅”的。
而此時,眼前的方清越,那睿智沉穩的樣子,瘦削高挑的身材,再加上一身白色儒服,還真有幾分溫文儒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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