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冀的嘴角猛的抽搐了一下,隨即展開了一個勉強的笑容:“好。”
這趟渾水,隻有他才能承擔了,難道要井寒一個女人去麵對這麼多嗎?他不會這麼做,也舍不得這麼做。
他也明白,蘇老爺子可以對他們這麼收放自如絕對有他的理由,他絕對不怕一枚對自己毫無用處的棋子跑掉,能夠在黑道叱吒這麼多年,蘇老爺子一定有自己製勝的法寶,不會讓人對他有機可趁。
就拿著一次來說,就算是報警,蘇老爺子也會很及時的把另一個人退出去頂罪,而他,繼續享受著別人帶來的一切。再做抗爭,也隻是無力的掙紮。
回到家裏的時候,卻沒有看見李雲兒在家,隻有井寒一個人在廚房裏打點著晚餐,夏冀心裏不禁一涼,本來已經努力積攢起來的笑容,忽然又全部咽回了肚子裏。
“人呢?”他不自覺的撇了撇嘴,若是李雲兒在的話,早就能聽見她的聲音了,可是如今。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要往沙發上坐,可是一瞬間卻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忽然彈了起來。
“阿姨在醫院做檢查,可能回不來了,我先弄晚餐。一會兒和你一起送過去。”井寒在廚房裏答了一句,夏冀這才注意到井寒手裏拿著一把勺子,與她往日的形象甚是不符。
可是一下子,又說不出哪裏不協調。
“下人呢?”夏冀終於安心的靠在了沙發上,一臉的憔悴。
“我看這段時間大家也累了,就讓他們先回去了。”井寒在廚房裏答了一句。
一陣陣的香味開始飄散出去,湯很快便燉好了,井寒聞著香味,不一會兒便端出一盤熱騰騰的湯,卻看見夏冀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以為他又怎麼了,不由得靠近過去,卻發現原來他早就睡著了。
這段時間,他肯定很累吧,井寒心疼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胡子渣渣的青青的一片,看起來一點精神也沒有,以前夏冀很注意自己的個人形象,可是這一次,他什麼都顧不上了。
那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吧,井寒看著夏冀睡著的樣子,心裏有苦也有甜,這一切,總算是過去,要算起來,真的是蘇雅麗的功勞最大……
可是現在蘇雅麗,卻在警察局裏,想起這個,井寒的心不覺的緊張起來。
飯菜很快便做好了,井寒在家一邊等著夏冀醒過來,好快點可以送飯菜過去。
可是等了很久夏冀卻睡得愈來愈香甜,他這段時間,也是累壞了,井寒也不想他太過勞累,便讓他一個人在家休息,自己則打包好了三份飯菜往醫院去。
井寒先去的是李雲兒的房間,還沒進門,便聽見李雲兒那飛揚跋扈的聲音了:“我說珍珠,你不要吃這個,這個沒營養。”才剛被救出來,就有這力氣來吆喝了,井寒心裏暗暗好笑,卻又奇怪李雲兒為什麼會對何珍珠這麼友好起來了,難道十來天的朝夕相處,她終於發現了何珍珠是一個好人?
她笑笑,正要推門進去,門卻自己開了,一看,出門的是方瀟瀟。
井寒倒吸一口冷氣,方瀟瀟果然對待李雲兒是鞍前馬後的,像極了個低眉順眼的小媳婦兒,李雲兒才被救出來,她第一時間便出現在了醫院,也難怪李雲兒會對她疼愛有加。
但是現在夏冀在家,井寒自然便擔起照顧李雲兒的重任,不管李雲兒多挑剔,她也該默默的承受。
井寒也沒有與方瀟瀟打招呼,甚至的笑也沒有笑一下,便走了進去。
滿屋子的馥鬱,井寒正好奇怎麼會有這麼香濃的味道,仔細一看才知道,滿屋子擺滿了鮮花,不經說,肯定是方瀟瀟弄的。
她有些好氣,是方瀟瀟不懂事還是李雲兒不懂事,兩人現在正是身體恢複階段,這麼濃烈的香味湊在一起,怕是要繼續惹出毛病來了。
可是這樣的想法卻沒有說出來,看見李雲兒和何珍珠正在熱情的交談著,井寒微笑的打了一聲招呼:“阿姨,伯母。”
“哎,來啦。”何珍珠倒是熱情,她一向都把井寒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
而另一張床上的李雲兒則是完全不一樣的態度,她鼻子哼哼,把臉扭到一邊去了,嘴裏也不知道念叨了些什麼。
可是還是可以看得出,她對井寒的態度並沒有之前那麼排斥了,換做以前,李雲兒隻要一看見井寒進來便破口大罵,你這個掃把星雲雲。可是今天,隻是沉默的撇撇嘴,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對井寒的微詞沒有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