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酒席上唯一的女人,井寒享有如此殊榮是自然的,但是她卻把何母對她的關心當成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關懷,隱隱約約中,竟有種感覺那是自己的母親,她回到童年,在母親的關心下再怎麼恣意妄為也依舊是她手心的公主。
如果她也有這麼一個關心自己的媽媽該有多好,井寒覺得自己喝多了,連淚水也控製不住了,忽的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酒席上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何鏗鏘和何母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家常,卻忽然看見井寒忽然就哭了,趕忙走去她身邊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井寒下意識的抬起頭,努力擠出一個微笑示意兩人自己沒事,沒想到卻哭得更厲害了。
“什麼事情啊,別哭啊,是不是喝多了?鏗鏘,你去給她找點醒酒的東西來,一個姑娘家喝這麼多總歸是不好的。”何母和藹可親的吩咐了自己的兒子一句,自己則抱住井寒,用手輕輕的在她的頭發上來回的撫摸著,希望她可以舒服一點。
何鏗鏘皺起眉頭,女人喝起酒來都喜歡胡言亂語,井寒倒是個例外,但是就是喜歡把人當成奴婢一樣指揮來指揮去,他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然後說:“媽,你先回上麵的房間休息吧,雅麗一個人在上麵也覺得孤單。這裏交給我就好了。”
“你一個人能行嗎?”何母也覺得陣陣困意襲來,但是讓兒子一個人留下來收拾局麵也不是什麼辦法。
“可以的,你就放心吧。井寒的助手也在外麵,我馬上就讓他進來,沒事的。別讓雅麗一個人等急了,她會害怕的。”何鏗鏘三言兩語便把母親給打發走了。
也正是出於擔心“雅麗”,何母也沒有再多說,倒是本是大醉的井寒忽然就醒了七分。
她隻覺得心頭咯噔一震,雅麗這個名字給她帶來了強有力的衝擊,這該是個女人的名字吧。女人與生俱來的第六感讓她覺得大事不妙了,何鏗鏘的母親聽到這個名字比何鏗鏘還要著急,那該是一個多重要的人啊。
她緩緩的抬起頭,說道:“我沒什麼事情了,隻是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今天也就不勝酒力,我沒事,你趕緊陪阿姨上去吧,還有……”她緊緊的咬著下唇,終究沒有把那個隻聽了一遍卻已經銘記在心的名字說出來。
井寒的樣子告訴何鏗鏘她並沒有在逞強,她站了起來,身子並沒有搖晃,目光堅定的看著前方,還回頭衝何鏗鏘來了一個微笑:“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阿姨今天剛來,你還是多陪陪她吧。”
“說得也是,我媽還不知道我做的是什麼事呢,她在這裏的日子也不長,是該好好陪陪她的。”何鏗鏘像是自言自語,嘴角卻始終掛著一絲滿足的笑容,就像是在念叨自己的戀人一般。
忽然便是一陣沉默,井寒早就走到了寬闊的陽台上去看海景,習習的海風拂過臉龐,一股鹹濕的味道,遠處的燈塔孤零零的佇立在茫茫大海之中,樓下的音樂不絕於耳,如果沒有那些五音不全的男人聲在回蕩的話,她會覺得是遠處的美人魚在唱歌,孤獨而寂寞,就和她一樣,是一個遺世獨立的女人,最後被世俗的大流吞並。
她以為何鏗鏘已經走了,不自覺的便抱緊了手臂,原來吹海風吹久了還是會冷的,哪怕是在夏天。身上卻忽然多了一件寬大的西裝,回頭一看,何鏗鏘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
“進來吧,外麵風大。”何鏗鏘始終像個紳士一般,眼神裏帶著讓人費解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