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平原夫人,信陵君的親姐姐。”一旁的趙雅將頭湊到伊藤成的耳邊,小聲為他介紹著說話之人的身份。
平原夫人梳著一個墮馬髻,頭發高高的聳起,又墮往一側,似墮非墮,顫顫巍巍。身上則是穿著一件繡花的羅裙,足登絲織的花繡鞋,頭上的發簪用玳瑁鑲嵌,耳戴明珠耳,光華奪目,豔光照人,實在很難將她和生過孩子的平常婦人相比較。
而聽到平原夫人的話,趙王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心中深恨平原夫人的不知趣。同時也為她明明身為趙國婦,卻為故國人說話的行為感到惱恨。
因為在這個時代,雖然沒有出嫁從夫的明確規定,但在某些禮示中,卻都有著要婦人忠夫的行條,所以平原夫人的這般表現完全可是視做逆婦,夫家之人完全有理有憑這一點將她出休或是販賣,亦或者直接以私刑處之。
隻不過很可惜,能執行這一切的平原君已經戰死了,自然也就沒人能管得了她了。
“不錯,信陵君有何不解之處,不妨說出,讓我等幫你參詳一二。”一旁的龍陽君語氣輕飄飄的接口說道。
“是啊,是啊。”其他的魏國人也相繼應喝道。
“那,好吧。”信陵君故做遲疑一聲,歎聲說道。而後直坐起身(就是膝蓋以上挺直,兩個小腿已經跪在墊子上),麵向趙王抱手道“王上,趙魏兩國乃是盟友,舊時更是同出一家,照理說應該親密無間才是,為何王上前月突然無故反悔,不告而私嫁公主於公卿,這是何種道理?難道王上就不怕我趙魏兩國之間,因此事生出嫌隙,親友隔閡,讓它國有機可逞嗎?”
“這……”趙王神色一滯,說不出話來。他總不能告訴信陵君,不是我不想嫁,而是我家主子看上我女兒了吧?先不說說出去會不會有人信,就是其後造成的那種風波也不是趙王所想見的,那樣的話置他這個明麵上的趙王於何地?
“難道嫁了公主,兩國就真的友好鄰邦,親密無間了麼?”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在大殿中響起說道。
眾人轉過頭,將目光落到了說話之人的身上。——正是伊藤成!
“巨鹿侯此言何意。”信陵君沉聲說道。
“據我所知,魏王可是很不願意讓公主嫁過去呢。”伊藤成輕輕發下酒撙,淡聲說道。
“巨鹿侯還請慎言,不要為魏趙兩國引出嫌隙。”雖然知道伊藤成說的是真的,但在表麵上,信陵君還是一副你休要胡言的表情沉聲提醒道。
“嫌隙?你我兩國之間的嫌隙還少了嗎?不要說趙國境內流竄的那些馬賊的背後,沒有你信陵君的手筆。”伊藤成冷笑道。
“放肆!”話音一落,還未等表情微變的信陵君說話,他身後一名勁裝的漢子便猛然立起,怒視向伊藤成喝道。
“放肆?放肆的是你,這裏是什麼地方?你一一小小下仆居然也敢在這裏喧嘩!來人那,給我將這個粗鄙之人叉下去!”伊藤成嗤笑一聲,大聲斷喝道。
“是。”殿外軍士應命一聲,快步走到信陵君之後,做勢就要叉走那人。
“慢!”這時,信陵君終於不在忍耐,高聲喝道。
瞬間,軍士一頓,停了下來。
“巨鹿侯,你這般汙蔑我魏國國君,在下,難道是想要挑起魏趙兩國之間的戰爭嗎!?”信陵君眯著眼睛直視向伊藤成,眸中寒光閃爍的沉聲說道。
“難道這不正是信陵君你想要的嗎?”伊藤成一臉嘲弄的反問道。
信陵君眼瞳一縮,表情徹底陰沉了下來。
“王上,巨鹿侯如此行徑言語,王上不準備說些什麼嗎?”接著,魏無忌轉頭看向趙王,淡聲說道。
趙王看了看伊藤成,又看了看魏無忌,最後很是果斷的選擇了伊藤成,抬起酒樽,自得其樂的飲起了杯中的酒水,沒理會信陵君。
“王上。”一旁完全不想趙國再起戰端的韓晶皺眉喚道。
趙王淡淡的看了眼韓晶,便又閉上了雙眼,沒有理她。王後韓晶一楞,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感覺,即是失落,又是憤怒,還有點不安和發虛,總之是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