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微愣。但半晌之前白竹交代的事情讓她有些無從下手。勉強的扯出一抹笑意,“今個起的真早。”
“嗯。對於宮中之事,我懂得少。以後還要依仗阿紫你教我。若不嫌棄,就讓我喚你一聲姐姐如何?”夙止對於阿紫有著莫名的好感。
“這。隻是,我能否提一個要求?”阿紫終於還是一咬牙說了出來。
“可以。隻要是我能做到的,你盡管提便是。”夙止依舊麵帶笑意。
“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樣貌?我知道我有些唐突,但。”
阿紫還在躊躇,夙止已經伸出纖細的手指將臉上的麵罩取了下來。阿紫未說完的話硬生生的因為夙止的麵容停了下來。她驀然睜大眼睛,一瞬間覺得有一股涼氣從腳底染上頭頂。全身都僵硬的動彈不得。
“對不起。嚇著姐姐了。”夙止眼簾低了低,伸手將麵紗帶上。說不出的感傷。
“慕慕。”阿紫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啟唇吐出這兩個字。她不是夙止,她怎麼可能是夙止,這樣的麵容。這樣的疤痕不是一朝一夕的造成的。
“怎麼會?”阿紫嘴唇有些顫抖。
“我記事那年,正值亂戰。父母為了救我一命將我藏於破廟的雜草堆裏。但破廟被波及起火,我,我沒來得及逃。等我被山上下來的人救下時麵容已毀。好在在山上的那些年過的也算平和,但。”夙止伸手將阿紫拉近屋裏,小聲道。
“我願意將我的事告知姐姐,姐姐可否替我保密。”夙止試問。
阿紫從看到夙止解下麵紗的那一瞬間,整個心都顫抖了起來。年少的孩子就這樣被毀掉,是如何存活到現在的。而夙止現在一顰一笑都讓她對她忍不住憐惜。
“好。”阿紫心善。
“其實。我這次下山是迫不得已。原本那山上從未有過外人進入,但最近有一批莫名其妙的官兵來搜山,聽說殺了不少人。我,我害怕。”夙止握著阿紫的手略微顫抖,她睫毛顫抖。
阿紫雖然憐惜夙止,但她也聽出了不尋常。小聲問,“是什麼樣的人?”
夙止搖搖頭,“到處都血腥氣。我記得有人說要找什麼人,好像是一個穿著盔甲錦衣的女子。還說,要找那女子的遺體和她的姐姐。但是,我在山上待了那麼久也沒有見過有什麼陌生的人進入。”
夙止,負卿。阿紫的心裏咣當一聲。問出來了,眼前這女子果然跟夙止是有些聯係的。
“你在山上真的沒有見過他們要找的人?哪怕是陌生的女子?”阿紫心急如焚。
夙止在也在這一刻聽出了阿紫的口氣。果然,這些人都是認得她的,而她跟她們到底有什麼聯係。
“沒有。我長得醜,所以從來不出門。若不是火光大氣,一片血腥之氣我也不會嚇得跑下山。在山上我還可以用果子充饑,還可以種點菜。可是下山,我似乎什麼都不懂。活不下去。若不是因為白竹,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夙止低聲道。
“沒事。都過去了。別想太多。隻要你肯在宮中好好表現,一定會有所作為。”阿紫安慰道。
“姐姐,我們今天要做些什麼呢?”夙止抬起眼問。
“我還有些事,你先在這裏瞪著。我一會便來尋你。”阿紫說完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夙止原本臉上那怯懦而悲傷的含義,消失殆盡。她眼睛沉了沉,跟上了阿紫的腳步。
阿紫並沒有走多遠,想必她近日來便是試探她的。到底是誰派她來的。
“白總管。”
夙止貼著牆壁,聽到了阿紫的聲音。一牆之隔,白竹就在庭外。果然找上自己並沒有這麼簡單。
“怎麼樣?”白竹的聲音響起。
“她不是夙止,但是卻知道夙止最後的落腳地在哪裏。聽聞她因為相貌醜陋並不常出門,住處也極為隱蔽,想必負卿當時曾帶著夙止去過她那裏躲避而她並不知情而已。如此以來,她身上沾染了夙止的氣息也不足為奇,況且,近日來,氣息漸淡,統召也說了她與夙止的氣息並不相同。”
“知道夙止的最後出現的地方?”白竹驚歎,他都沒有感應到。這女子果然沒有白撿回來。
“她說那座山上從未有過外人涉足,但近日卻又官兵進行搜山進行大肆的虐殺,隻為找兩個女子。如此看來。定是蘇孤容那禽獸去找夙止和負卿了。”
“蘇孤容如此不惜一切代價的去尋夙止,我不認為是單純的動機。況且蘇孤容並沒有這樣的能力,能感應到夙止的氣息。除非?”
阿紫瞪大眼睛看著白竹,渾身涼意四起。
“這世界上比我有著強大感應力的人,隻有一個。也隻有她能感應到夙止體內的脈絡。”白竹冷笑一聲。“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