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村,虛真陣中,無數幻影和實體交錯出現。無窮無盡的廝殺,無數個白衣白麵具從四麵八方衝進來。永無休止之日。就算有再足的體力也恐怕在這一刻無法在強撐多久。
蓮殤身上雖沒有明顯的傷口,但衣肩之處也被劃破了,他一向對自己的衣裝格外的在乎,現下則是殺紅了眼。身體清揚,本猛猛實實一腳準備踢向眼前白衣白麵具的少年。無奈那身影一晃便消失了,“老子操你爹。”縱使蓮殤再好的脾性在現在也像個炸了毛的鬥雞。
眼角一撇便看見了從自己左側閃出來的人影,手上劍氣衝天,腳步一轉,手臂猛然抬起,朝身影刺了過去。那身影想躲已是來不及,腥紅的血液從胸口蔓延出來。在少年的身體倒下的那一刻,從少年的衣袖裏驀然爬出來無數黑色的渾身粘稠的肉蟲。
蓮殤雖然看了兩天這樣的場景卻還是有些反胃,“真惡心。負世那畜生真會玩。”
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他便瞧見了負卿在前方迎戰而從她後方竄出來的白衣。無處不在,兩天,這樣的虛幻和真實不斷的交替,讓他已經分不清。
“小心。”蓮殤喊道,聲音還未起,身子便先動了起來。負卿也有些力不從心,縱使她對眼前這些螻蟻沒有任何忌憚,但太多,以至於就像有個人在天空朝他們撒豆子一般,為的不是砸死他們,而是看她們在失去失去所有氣力是,被這些看上去沒有任何威脅性的小豆子絆倒,摔得慘不忍睹。
蓮殤的速度極快,他衝過去將負卿的手拉住,扯向自己,一腳將要撲上來的人踹開。暗道幸運。
“你怎麼樣了?”負卿的胸口不停的起伏,她的雙腿有些顫抖。聲音也變得氣喘籲籲。
“累。”蓮殤累的根本不想多說一個字。
“這樣下去,再過半日我們就撐不住了。”負卿看著眼前無數已經僵硬的屍體,和那些讓人惡心的忍不住反胃的粘稠黑蟲道。
兩天。雖然蓮殤曾嚐試過五日都在不停訓練,但若真跟這個半分不能鬆懈,一直處在神經緊繃的兩天相比,那絕對是這個更讓自己不好招架。他已經感覺到了負卿的透支,原本來找他時就已經渾身傷痕,兩日兩夜的奮鬥讓她一個縱使不是人的女子一無法負荷。就連自己似乎,也無法再負荷多久。
“坐下。”蓮殤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周身,確定沒有那些惡臭的屍體和黑蟲,對負卿低沉道。
“什麼?”負卿一愣,就忽略了還在不斷朝自己衝來的白衣少年。
蓮殤一邊不斷的用利劍將那些白衣刺穿,踢飛,一邊和負卿說話。一回頭就看到了已經快到了眼前的人,一把將負卿攬進懷裏,一劍將那白衣的頭斬了下來。
負卿被嚇得一愣。這力道。
“趕緊給老子坐下。”蓮殤對負卿吼道。
負卿對不明所以,但蓮殤這一吼無非是讓自己本就發軟的腿又軟了一分。她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在蓮殤身邊坐下了。
蓮殤突然停止了對白衣的攻擊,他站在負卿身邊,錦衣被一股無名的風揚起,俊秀的臉上就如這三月旭陽,溫暖的令人心驚。
驀然手裏的劍狂烈的震動了起來,陣中的風越來越越大,負卿被地上的泥土灰塵吹的不禁輕輕眯起了眼。待她在次睜開眼時,才驚愕的發現,自己的周身,蓮殤那把銀劍正似乎分散成無數個一般圍繞著自己飛速的旋轉。
而他則拿著從白衣少年手裏搶來的普通銀劍,站在自己身邊。
蓮殤抬起頭超天空望了望,又朝負卿望了望,“這招我練就了三年。”
負卿不知為何,看著蓮殤的臉突然像意識到什麼一般,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起身,甚至,就算自己拚盡全力起身也無法從正圍繞著自己飛速旋轉的無數銀劍中掙脫。
“蓮殤。你想幹什麼?放我出去!!”負卿看著蓮殤身邊的颶風慢慢的變小,那些開始因為颶風衝不上來的人正在慢慢的靠近,心底裏躥升出萬分恐懼。
蓮殤卻一副萬年不變的臭屁又吊兒郎當的樣子聳了聳肩,他在自己身邊的風停止的時候,最後回頭看了負卿一眼。那最後一抹風將他的臉刮得有些看不清,錦衣墨發風揚。
“我說過,我一定會護你周全的。我蓮殤向來說話算話。”
蓮殤幹淨而磁性的聲音回蕩在負卿耳邊。
風停,無數白影一擁而上。負卿捏緊拳頭望著蓮殤提劍而上的身影撕心裂肺,似乎要用盡這一生的力氣喊道,“蓮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