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都丞相帶路。”蓮遲淵伸手。
“殿下莫要折煞老臣了。能請到殿下乃老臣榮幸。都聞殿下英雄風姿,今日一見果不其然。”都丞相笑盈盈的客氣。撫了撫袖口,率先帶路。
“丞相客氣了。”
夙止鄙視的聽他們一言一語的客套,跟在蓮遲淵身後小聲對白竹低語,“太能裝了。”古代人就是麻煩。
白竹心有同感卻不好言表。他看慣了皇室權貴之間的爾虞我詐,笑裏捅刀。這老丞相一看就不是個吃素的料。
隻能輕聲道,“夙姑娘千萬注意,日後在言及就要自稱奴婢二字。”
夙止垂了垂眼簾,心裏刺痛轉瞬即逝。笑道,“奴婢知道了。”
上好的金轎。大批的官兵,極為隆重的陣勢。夙止無奈身為婢女,連坐轎子的資格都沒有。隻能順從的和白竹守在轎子周身,跟著大部隊緩慢前行。
圍觀的百姓被紛紛遣散。街道驟然一空。
估摸走了近一個時辰。才來到了所謂的石原皇宮。
千篇一律。氣勢磅礴的金碧瓦紅,過分奢侈的銀柱銅門。從正門進入,隊伍逐漸散去。蓮遲淵和都守從轎上下來,你你我我又客氣了一番,才步行而入。
七七八八的拐了不下三四個側門,殿堂。才來到設宴場所,鳳軒園。
鳳軒園大的離譜,好一副集萬家燈火,天下花簇為獨一的景象。可想而知這石原皇帝有多寵愛她這個靳妃。身在其中隻覺得溫暖的要融化一般。
隔著青竹白庭,隱約可以看見,設宴場所千百個紅燈籠照的側台上那些正起舞弄姿的婢女,長袖反轉,身體窈窕如影。
夙止大眼睛又開始不安分的轉起來。嘴裏嘖嘖道,“奢侈真奢侈。”
“還不足我翌晝百分之一。”蓮遲淵的聲音驀然從身前飄過來。幾乎微不可微。
夙止撇撇嘴,窮得瑟。蓮遲淵腳步放慢了半拍,從胸前掏出一柄與打碎的一模一樣的蓮花簪,在所有都不注意的時候遞給夙止。
“萬不可離開我半步,聽懂了嗎?”
夙止將簪子握緊手心,順從的點點頭。
“翌晝大皇子到。”一個女聲女氣的極醜太監,扯著嗓子喊。
夙止在眾目睽睽之下,乖巧的跟在蓮遲淵身後來到設宴台。千百權貴圍席而坐。主位之上,石原皇帝正襟危坐,石原皇帝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麵容端正嚴謹。而他側身,一左一右,想必就是皇後和壽辰之主靳妃。令夙止驚訝的是,她一眼就認得出來,戎裝華貴,頭頂鳳釵的皇後。卻不想靳妃卻素顏輕裹,粉衣極淡。好一副清純優柔的溫暖女子。
夙止隨著白竹,在皇帝起身時,盈盈一拜。眼神一瞥竟和靳妃撞了正著。靳妃不由被這般透亮的瞳仁吸引了半分,溫婉一笑。隻這一笑就讓夙止對眼前人心生好感。
以至於二人對視,連蓮遲淵何時跟皇帝寒暄完都不知道。被白竹撞了撞胳膊才猛然收回視線。
靳妃也收回視線,對蓮遲淵道,“能收到皇子賀禮賀語,靳妃榮幸之至。還望皇子海涵,宴席如此簡陋。”
“無礙。”
這個天殺的蓮遲淵,竟在如此女子麵前還是一副天打不懂的冷峻容顏。臭屁至極。這就是皇室病。當然夙止的這些小眼神小動作也落入三人眼中。一個人是席上而坐的靳妃,另兩個卻是她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發現的人。
而後夙止隨著蓮遲淵盤腿坐了個VIP貴賓才有的位置。當然她是站著的,這是要站多久啊。蓮遲淵見夙止略微跑神,抬頭道,“斟酒。”
夙止正暗歎自己勞累的腿,聽蓮遲淵說話,心中一喜。忙跪在席上柔軟而奢華的大紅色軟榻上,笑眯眯的道,“是。殿下。”
蓮遲淵見夙止彎著眼睛笑,不由心下也好笑。這小鬼偷奸耍滑的勁頭又上來了。“你要是嫌累,就坐下吧。”
夙止倒酒的手頓了頓,抬眼看他。若是換了平時,自己想也不想就會答應,但。即使她在怎麼胡鬧也該在這時候分清自己的地位。眼神低下,繼續倒酒。“奴婢隻是,奴婢。”
“坐下。”蓮遲淵沉著臉道。
“那白竹也可以坐嗎?”夙止偷偷瞥了一眼正站的端正的白竹,小心翼翼的問。
“不行。”
“那我也不坐。”
白竹額角冒汗,正要說話。蓮遲淵就輕輕的揚起嘴角,抬手輕輕的挑起夙止的下巴,“是不是我太放縱你,你竟開始跟我講條件了?”
本性。這絕對就是蓮遲淵的本性。令人不寒而栗。王者風氣壓得人喘不過氣。
“奴婢不敢。”夙止哼哼道。
“壽宴開始,獻壽禮。”尖銳的鴨嗓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