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誰又是誰(2 / 2)

果然。一個二個都不是尋常人,那阿花,阿東。不由聯想到啟山數百弟子,個個出類拔萃,不難想象翌晝之國有多強大。又不由歎氣,隻有自己身份不明。若是尋常人還好,現下已經進局,卻無一個可以依靠的背景,萬事難行。

時而麵露笑容,時而唉聲歎氣。眼神向上翻了翻,終究還是將氣歎了出來,“麻煩。”

蓮遲淵笑。

白竹回來之後,夙止被他手裏那身紅的掉渣的衣服刺傷了眼。除了黑白青衣錦帶,自己從未穿過這樣的女裝。乍一看分外不適應,裏三層外三層的甚是麻煩。再一看還有些胭脂水粉,哀嚎一聲。“我這是要相親啊,搞的這麼喜慶。”

“這是最基本女子整理妝容要用的。姑娘從未上過妝?”白竹沒有路西那般邪氣,一本正經的說。

“在別的世界畫過,相差不多。”衝白竹眨了眨眼,揚長而去。

“別的世界裏?”白竹嘴角抽了抽。

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裏三層外三層的把衣服套好,這大熱天的。

從未梳過女子發髻的夙止盯著暗黃銅鏡中的自己,默默出神了許久,最終歎了口氣,抽了胭脂盒裏唯一的一條絲帶,隨意的將頭發挽起。

半個時辰之後,終於整裝完畢。

剛出門就看見路西朝她看了一眼哀嚎一聲,連滾帶爬的衝進了蓮遲淵的房裏。夙止呆若木雞站在房門口望著路西的背影,有這麼嚇人?自己的妝容畫的也是淡淡的,幾乎看不出來啊。難道衣服穿反了?臉長歪了?我是鬼啊兄弟,你至於嗎你。

蓮遲淵起初見夙止梳妝完畢的時候也被驚了一驚。扯去那層人皮麵具,夙止嬌豔的臉確實出落精致,配上她那雙靈動的眼睛,天賜之美。

白竹卻不驚訝,仿佛他早已經透過夙止人皮看見了她這張臉。

路西一直垂著腦袋在白竹耳邊嘀嘀咕咕,偶爾收到白竹你閉嘴的視線,嘴角揚起邪氣的笑,意思,你咬我啊。

“怎麼樣?”夙止笑嘻嘻的在蓮遲淵麵前轉了一圈。

“不難看。”蓮遲淵雲淡風輕的點點頭。

“吝嗇。一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夙止道了一句,一屁股坐在他對麵,翹著二郎腿敲桌上的杯子。

“坐好。”蓮遲淵頭疼。

夙止咳了兩聲,猛然起身。渾身上下整理了一遍,照著古代行禮的姿勢,給蓮遲淵拜了一拜,“奴婢參見殿下。殿下福壽安康。”

路西捂著嘴在白竹肩上笑的花枝招顫。“太惡心人了。”白竹也忍著笑憋紅了臉。

夙止一甩手不幹了,“笑什麼笑?誰惡心人?”

蓮遲淵見夙止被損的漲紅了臉,不由道,”路西,別胡鬧。”

路西乖乖閉上嘴。夙止卻拚命扯著頭上的絲帶,“我就說我不穿成這樣。你還非讓我穿成這樣,我連個發髻都不會梳,出去了也丟人現眼。”

蓮遲淵起身捉住夙止正撲騰的手,“別動。我給你梳。”

白竹扯著還在一邊煽風點火的路西,連拖帶啦的拖出了房間,順帶關上了門。

“你會?”夙止狐疑。

“不會。”

見夙止露出鄙夷的眼神,又說,“我見過,不會太難看。”

黃銅鏡前,一坐一站。蓮遲淵沉著氣,將夙止墨發散開,拿著精巧木梳一遍一遍輕巧的替夙止梳順揪扯在一起的黑發。

夙止看著鏡中蓮遲淵有些恍惚的身姿突然感覺心裏攪成一片。忍不住輕輕喊了一聲,“師兄。”

蓮遲淵手指一頓。

若你不是我師兄,你還會這樣對我嗎?

想問卻又不敢問。怕竹籃打水一場空,怕連這層師兄妹之間的情愫都貿然打斷。

“嘿嘿。我就想在最後,最後叫一遍。”

“好。”繼續整理著夙止墨發。

“那我能不能在叫一次。”

“好。”

“師兄。”

“嗯。”

“我還能在叫一次嗎?”

“好。”

“師兄。”

“嗯。”

“最後在叫一次吧。”

“好。”

“師兄。”

“師兄。”

“師兄。”

師兄。若我日後再也不能在叫你師兄了,若我們當真有一日斷絕了有關於啟山的任何關聯。那,你是我的誰。

你不是我師兄。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