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止眼睛驀然睜大,她瞥眼狠狠的瞪著浮華,“開什麼玩笑,你們是海盜又不是強盜。”話落胳膊肘子用力在浮華胸口猛地一頂,力度之大,脫開浮華的懷裏。
林錯在浮華身邊捏了把冷汗。
浮華本性泄漏,他耐心極差,第一次被人連揍再打,眉頭一蹙,還沒說話就看見夙止往後踉蹌了兩步彎腰吐出一口鮮血。那鮮血紅的耀眼,純透之間飄散一股奇特的香氣。讓浮華渾身細胞再次叫囂起來,指尖不自覺彎了彎。極力忍耐自己對那鮮血的渴求。
向前一步,剛朝夙止伸出手,夙止就猛然抬頭,眼神一怒,“滾開。別碰我。”
浮華的胳膊頓在半空中,不上不下。他從未被任何人命令過,也從未服從過任何人的命令,今個還真稀奇了,她不讓自己碰,自己倒還真下不去手。
林錯撇過眼睛不敢看眼前這一幕,在浮華身後的海盜無一不唏噓。向來殘暴的浮華對眼前這女子像是換了一個人。就像盯著一盤美味卻無從下手。
“主上,石原商船改變了航線,朝這邊過來了。”
夙止聞言大震,不由將視線打向身後,果然,有一艘商船正朝這邊駛來。額角冒汗,輕輕的攥起手。
浮華盯著夙止的表情動作,突然嘴角一抹笑,對林錯說,“甕中之鱉,打。”
“且慢。”夙止大喊。
浮華似乎早就料到夙止會有此舉動,似笑非笑的說,“奧?為何?”
“因為。因為。”夙止倒是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支支吾吾了半天道,“我認為這不是上策。”
浮華點點頭,“那何為上策?”
“你看,你們在黃浦江上占有一席之位,為何要以搶劫為主,倘若換個方式,在黃浦江設置邊卡。凡所有渡江貿易需繳納銀子,按照貨物大小逐一收取,並且可以征收護送貨物渡江的安全稅,既能造福人類還能獲得正當收入,不比這樣同情合理很多?再者,倘若如此,各國將不會每年出兵絞殺你們,也少了犧牲流血之事。一舉多得。”夙止一板一眼的說。
浮華聞言哈哈大笑,不止浮華,整個甲板上的海盜都笑的前俯後仰。林錯瞥了一眼夙止,不知道她是真單純還是傻,不過實在可愛至極。
夙止知道自己是天方夜譚,要把一個殺戮成性,愛極了刺激驚悚之物的人變成商人是有點可笑。但流鳶的商船為何會返航。白白浪費了她拖延了這麼久的時間。
“好了別笑了。”夙止氣急。
浮華果真收斂了笑聲,狹長的眼睛盯著她,燭光映襯。他妖孽般的臉上,綻放著詭異的美感,“有了束縛,活著還不如死了。”
一字一句激的夙止心肝顫動。在浮華看來,人生半分束縛不的,無論是物質還是情感。
甲板震動,從艙內出現無數身強體重,彪形大漢。個個手提大刀,將甲板站了個水泄不通。
商船行駛巨快。片刻已經和他們有了齊肩之勢。
對方商船前,幾抹影子被無限放大。夙止望著正穩站甲板之上的佳人流鳶,以及站在她身邊的絕世公子身子幾欲傾倒。被放的緩慢的心,再度急速跳起來,震得自己頭暈。隔著被穩平的海風吹的搖搖晃晃的燭火,夙止一動不動的望著蓮遲淵。他依舊精若天人,青衣錦緞。他依舊眼神冷漠且孤傲。他依舊用那樣熟悉卻陌生的眼神深深的看著她。
浮華再看到蓮遲淵和他身後的路西時,眉頭輕輕蹙了起來。林錯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主上。還攻嗎?”
“初識。”流鳶站在對麵商船上一眼就將夙止望進眼裏,一顆心跳的極快。
夙止暗自抹了把冷汗,黑著一張臉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個情形她實在是預料之外。稍退了退,在浮華耳邊說,“可否借一步說話。”
精致的艙內。夙止咬了咬嘴唇,“我需要先整理一下衣物。”
浮華點點頭,應允。
夙止將衣物整理好,又恢複了男兒身。嗓音也調理了過來,浮華坐在貂皮座椅上側躺著身子,一邊調戲這身邊的婢女,一邊靜靜等待憑夙止耍花招。
夙止站在浮華麵前,一口沉悶男聲,“我們談個條件。”
浮華點點頭,示意他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