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年歲不大,麵容極為端正,是蓮遲淵身邊極為有力的得力幹將白竹,他將手上的幹淨衣服放在桌上,完了彎腰道,“殿下,已經查到連灣了。找到這也不過兩個時辰。”
蓮遲淵麵上無風無波瀾,“路西那邊情況如何?”
白竹蹙了蹙眉,“守城現在官兵集中,雖人數不下三千。若是從暗道走,出城也不是不可。從靈山下來那夥人由一個名叫七號的暗士所領,全部加起來一百有餘。都是奉天一等一的高手。路西單槍匹馬去了怕也是吃虧。”
蓮遲淵嘴角一挑,“我當是誰,七號啊。”
白竹又道,“現在其他人都集中在連灣之上的壁花村,現在已經快搜到那裏了,是攔住還是放任過來?請殿下明示。”
璧花村看上去清貧祥和,事實早有翌晝探子在此地建立密道,埋藏奸細。而蓮遲淵大批手下在璧花村偽裝藏匿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蓮遲淵端起桌上的茶抿了口,“攔什麼?我無須俘虜也能將啟山境況掌握了。七號遲早歸我所有,不急這一時,讓他們在這城裏折騰就是。”
白竹想退下,又覺得不安。現在整個守城戒備森嚴,雖不會發現他們存在,但不保證此時蓮遲淵護著的人不被發現,若在拖泥帶水,執意護著此人免不了背水一戰。而蓮遲淵身為翌晝皇子,在奉天若真戰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想了想白竹膝蓋一彎,跪下,“殿下三思。他們要的是藏有啟山秘密的錦囊,若錦囊真在這姑娘之手,殿下也可拿下,等問清情況,留下姑娘出城無任何風險。”
蓮遲淵手上用力,白瓷杯子應聲而破,落了一地。
白竹還沒抬頭就感覺到蓮遲淵的冷冽的目光,不由身子一顫,低聲道,“屬下該死。”
蓮遲淵抬抬手讓白竹起身,他站在窗口,任憑風揚起墨發,精致的臉上被燭光照的模糊而神聖,王者風範侵襲全身,嘴角一抹笑,“人,和物,我一樣都不會給。”
一聲微弱而掙紮的悶哼聲響起,白竹識趣的退下,隻留蓮遲淵手指一彎將桌上衣服拿起,大步走向床前。夙止在碩大的床上蜷縮著身子,整張嬌豔的臉上滲滿了汗,眉頭蹙的極深。
他小心翼翼的將夙止拉進懷裏,衣服已經被她溫熱的身體蒸發成潮濕的熱氣。
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有些不甘心。往日纏他粘他的小鬼,為何會蛻變如此,讓自己堂堂皇子,慌張,心揪。
輕輕撇過臉,纖細的手指將她的衣袋解開。夙止的身體雖化解了那毒,但氣血攻心,加上大傷小傷,若感染了傷寒,三五日也無法痊愈。想起他竟沒認出她,想起他曾親手傷她,就想折斷自己的手。
夙止在朦朧中感覺有人觸碰自己,強烈的恐懼感迫使她睜開雙眼。而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夙止一瞬間,百感交錯,憤怒,羞恥,錯愕。蓮遲淵也感覺到夙止的蘇醒,他一隻手攬著她的身子,一隻手還未脫下她的外衣。稍一低頭就跟夙止對上了眼神。
下一秒,夙止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推開,措手不及的一巴掌印在蓮遲淵英俊的臉上。而蓮遲淵卻不想夙止傷到如此地步力氣還不減半分。有史以來,第一次被人猛猛實實的扇了一耳光,竟愣了半晌,眼神恍惚。
門外站著守房的白竹聽到這聲耳光,嚇得小心肝甩了又甩。堂堂翌晝大皇子,竟被人扇了耳光。正閉上眼睛祈禱,那姑娘能夠安好。就聽到屋裏,蓮遲淵沉悶而半分的沙啞的聲音響起,“竟還這麼有力氣。”
夙止手掌有些炙熱,她握了握拳,將自己那身潮濕的外衣套上。再看到蓮遲淵的一瞬間,夙止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她一直認為眼前所謂的越澤就是奉天人。終究是被抓了嗎。嗬。
慶幸的是,自己蘇醒的早一步,若被發現褻衣內的匕首,那錦囊也保不住。抬起眼看蓮遲淵的時候,眼神裏充滿厭惡,發現了她是女生竟然還絲毫不顧忌的搜她的身,簡直比今天碰到的那個變態太子還不可原諒。
奉天人沒一個好東西。
“既然被抓,要殺要剮隨便。但你們要的東西,不在我身上,你搜我也沒用。既然沒用,你還不如放了我,說不定我日後還會報答你。你說對不對,越澤。”夙止見蓮遲淵不說話,往床邊蹭了蹭,自顧自的彎下腰穿鞋,偶爾動作過大就感覺胸口一陣刺痛。
做完一係列動作之後,提好自己的佩劍,因為變化嗓音的藥效過了,所以她清脆而婉轉的聲音格外悅耳,“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你不攔我,我走了,不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