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姨為我開了門,她顯得很疲備。可能是因為整晚都在擔心我,所以沒有睡好。我感到有些愧疚,她沒有說話,暗示裏麵有人。
林城一坐在沙發上,見我回到了家,臉上掠過一絲欣喜。但瞅見我身上穿的衣服,表情隨即又陷入冰冷,眼神裏有些黯然。
他不是很忙嗎?忙得沒時間來看我,沒時間接電話,沒時間喝湯,為什麼這個正是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卻閑坐在這裏?
我並沒有好奇地想去問他,隻是心裏堵得慌,甚覺要哭出來。我衝進房裏,重重地關上了門,躲在被窩裏流淚,淚水浸濕了床褥。
我知道他在,他一直都在。
他為什麼不走,不繼續去忙,不繼續找借口敷衍我,冷漠我。這是我應得的,不管他怎麼對我,都是我罪有應得。
他輕輕地掀開我的被褥,撫著我滿麵的淚,撫著我被淚水浸濕得淩亂的發。我發了瘋似地捶他的胸,他將我緊緊摟在懷裏,我沒辦法不哭,沒辦法不使勁地捶他的背,直到再也沒有力氣,再也使不上力氣。他痛,我知道他心痛。可是我的心也痛。我摟著他的頸,趴在他肩上哭。我不想失去他,我愛他,是真的愛他!
可是卻不能隻愛他,我多想隻能愛一個,我不想再這麼痛苦下去。他說他冷漠我,躲著不見我,是想讓我看不見他,看不見他就想他。他想讓我想著他,愛著他,戀著他,念著他。
“你成功了!你這個混蛋。你得逞了,你高興了!”
“我還沒有得逞,你還是忘不了左代,還是會去找他,還是同時愛著他。”
我仍然哭,我該怎麼辦,我究竟該怎麼做!
他說:“我們結婚,然後離開。放棄一切,到一個很遠的地方,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忘記所有,過平靜的日子。”
“不行!我不能這麼自私,我不能傷害左代,也不能毀了你的事業。”
“我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要,我隻要你,隻要你陪在我身邊就足夠了,你就是我的一切,你就是我的生命裏的一切。”
我哭,躲在被子裏,再也不願見他以及任何人。
我搬到王小麗的宿舍。整天哭了笑,笑了哭,跟她掐架。
她說,葉秋,你她媽混蛋!再不醒醒,我就把你從陽台上扔出去。
陽台?我黯然走到陽台邊,這裏的風是那麼的狂烈,攜帶著濕潤的冰爽。這裏可以看到的太多太多在平地和屋子裏看不見的景象,這裏也是最好的可以停滯的歸宿。
“小麗,怎麼樣才是最好的結束方式?”我沒有看她,隻是靜靜地看著遠方,看著那些聳立在這座市裏的房頂與天台,看著遠處那些小得如螻蟻般忙碌的影子,看著在陽光下波光閃閃地江水。
她從地板上彈了起來,驚詫的叫道:“你想做什麼!”
“我受夠了!我想讓它結束!!”
“葉秋!”她跑過來,緊緊地將我捆住:“不要!你聽我說,這隻是暫時的,會好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
“我好難受。”我趴在她肩上哭。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輕輕拍著我的背,試著讓我冷靜下來。
次日,路小昭說王小麗跑到林城一的公司打了林城一一拳。她說,林城一,你他媽混蛋,看你對她做了些什麼,你非得要把她逼瘋嗎?林城一沒有還手,亦沒有回應。
“小麗,你別怪他。就像你說的,我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瘋我跟你一起瘋,我讓全世界陪你一起瘋好不好?”
“王小麗,你不也瘋嗎?讓我用你的方式瘋一場吧,我們一起瘋去。”
她說,你還是沒有學會怎麼樣去克服生活裏的這些磨難。生活不隻是被逼被迫被折磨才算得上是磨難。迷失,迷茫,迷惘也是磨難,這些更會讓人找不到出路,更會讓人意誌消沉。
她說:“葉秋,你需要瘋一回,絕對有這個必要!”
她帶我去打電玩,蹦級,溜冰,把所有刺激的通通玩一遍,一天下來,累得近乎癱瘓。“小麗,明天繼續!”
“不去了,再去的話恐怕得先買好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