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的九月清晨,陳嵐手提著米奇挎包,拖著笨重的旅行箱躑躅在青田火車站的候車大廳,揣著去往杭州的車票,百無聊賴的等待著那輛已駛出溫州的火車。看著手機裏熟悉的號碼一個個的將要遠赴歐羅巴,心中不免有些悵然。放定旅行箱,坐在凳子上,遂從挎包裏拿出新學校的簡介圖,看著再過六七個小時就可以觸摸到的校園草坪,和校門口浪漫的梧桐長廊,心情不禁回歸了舒展,新的朋友,新的故事正和她四目相望。隨著檢票鈴一響,她跟著人流擠到了站台上,目睹著一些和她一樣的異地求學的同齡人和父母抱在一起淚眼婆娑,不禁對自己在家準備東西時和老爸力爭著要自己獨自來有些讚賞,多好,走的幹脆些。當然要是遠在德國的老媽此刻在這,隻怕淚腺也不由自己控製了。正想著的當回,長龍般的火車已經橫亙在麵前,真的要走了,腳步卻移動的有些緩慢。抓住扶梯的一刻,陳嵐不禁回頭踮起腳尖再看了一眼歐江,再遠一些,仿佛能看到熟悉的塔山小區。在催促聲中,她將身影融如車廂裏。迤儷的杭州又將迎來一個寄居的靈魂。
在寧波到到杭州的高速路上,劉凱倚在靠背椅上,看著車外的景物的越飄越遠,越飄越快,視線變的迷蒙,是累了,還是困了。。。。。。夢裏回響著母親臨別的言語:兒子,我這輩子婚姻已經沒得挽救了,也不想和你父親無休止的耗下去,隻要你爭氣,好好做人,我就有單獨麵對的勇氣。這麼多年了,我才明白了除了親情是血脈相連不可改變的,其他都如一紙文書般脆弱多變。你現在長大了,媽媽希望你懂得保護自己,不要走我的老路。回想著母親的話語,劉凱的腦中有些片段如幻燈片般葉葉掠過:不停的在深夜,窩在被窩裏瑟瑟發抖的聽著父母大聲的爭吵。總是在父親外出的時候,聽到母親房內低沉的哭泣聲。聽過父親想要離婚懂的喃喃自語,見過陌生的阿姨趁母親不在的時候來家裏和他們共度晚餐。突然想起一直掛在客廳牆壁上,父親單位領導送的五好家庭牌匾,一聲慘笑溢出了眼角。愛情能有幾許真,婚姻能有幾許真.莫非婚姻真的是愛情的墳墓,還是婚姻本身就是一個墳墓。父親的背叛,母親的淚水,劉凱豎了豎衣角,猛然感覺在這個炎夏的快客車裏,空調開的很冷很冷,冷過肺腑,直到心髒。
還有10分鍾就要開車了,盧雲手揣著兩張去杭州的車票,在義務客運站門口焦急的已經等待著,翹首著。正準備拿出手機再催一下,一個背包已經扔到他手上。抬頭一看,林菲已經俏立在眼前:“等累了吧,嗬嗬不好意思想拿的東西太多。”盧雲一看手腕上的表針,也顧不上言語,立馬拽起林菲的手,撥開人群,衝向去往杭州的快客車。坐進車裏,感受著車子發動帶來的牽引的感覺,盧雲才意識到先前幻想了好幾次牽手的場景都沒有這次實質來的那麼直接,那麼的無須理由,此刻,那握過的手離自己也就3,4公分的距離,卻沒了繼續握住的勇氣。林菲已經很快進入狀態,淺睡的狀態。這樣的情形正好給了盧雲好好端詳她的機會。看著林菲睡著時嘴角有些上翹的神態,盧雲感覺此刻彼此靠的好近好近。從小他們就是要好的玩伴,同學,朋友。到現在,他們一個要去杭州商學院,一個要去的是寧波萬裏學院。似乎很難再更進一層,可盧雲有些不甘。回味著剛才兩手相握的滾燙。盧雲知道自己的對她的感情是火熱的,是真切的。不知菲菲能感受到他的滾燙嗎?他並沒什麼把握。從UO,到傳奇,在每個自己沉迷的網絡遊戲裏,他給自己取的ID名稱都是:想入菲菲。這也許是一種寄托,但更多的是渴望。是呀,也許在杭州的歲月,能把渴望變的真實再真實。想到此,盧雲靠在菲菲邊上開進入夢的狀態,也許更可能是真的困了,等的困了。
在湧動的列車車廂裏,周華試著直接把旅行箱放到行李架上,可在眾目睽睽下,努力了3次都失敗了。他已經讀懂了邊上旅客的眼神,還好早已經習慣了,從知道身高對男人形象的意義起,他就習慣了旁人嘲弄的眼神。1米6怎麼了,*不也沒比我高。想到這,周華幹脆直接脫了鞋,踩在坐椅上把箱子放進了行李架,弄完窩在位置上看報紙時,周華禁不住的慶幸:還好沒香港腳,要不然可真沒轍了。想到美麗的目的地----杭州。“都說杭州是個適合旅遊,適合戀愛的城市,不知等待我去發生的又是什麼。”疑問間,看到鄰座一位女生微笑著和人聊天的神態很美,很美,不禁把目光鎖定,飽起眼福來。正享受間,卻看到那女生瞥來的漠然眼神,不禁失了興致,知趣的挪開了目光。知道自己硬件上對女生沒什麼吸引力,明白到這一點,他對快點到杭州,到校園的熱切已冷卻了不少。火車還在疾駛,快到了嗎?管他的,到了
又怎樣,又怎樣。。。。。
');